人处一扔就跑了。”
“你也算不得外人,你是孩子未来的母亲呐。”听七海这么一说,凛心头不由地一紧,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正在课中,夕夏忽然入了讲堂,打断了先生的授课。夕夏在先生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便向凛招手,示意她跟随。
凛略带困惑地跟着夕夏离了讲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亓平又在药铺门口堵着了。”
凛闻言,忙加快了步伐,朝外头的药铺赶去。
亓平依旧是倚靠在那道他跨不进的门栏上,见到凛才直起了身子。
午前正是药铺一日中最繁忙的时刻,铺内留了几位看诊的病人,还有不少排队等着拿药的客人,预计亓平来得突然,他们都没来得及离开。
凛堆出笑容问道:“亓大人这回有何贵干呐?”
“奉命接道衍回大公府。”亓平懒懒地鞠了一躬。
此时七海也带着衍儿闻讯赶来,衍儿在凛身侧站定,怯生生地看着门外的陌生男人。凛上前一步,伸手将衍儿护在身后,问道:“他父亲明明将他托付给了我,你奉的是何人的命?”
“大公。”
这么多年来,道祐始终未承认衍儿的身份,因此孩子一直没有姓氏,只被唤做衍儿。直到近日道祐才正式称呼她为道衍,对她忽然重视起来,这一转变属实奇怪。
凛语气温和地回绝道:“请你转告大公:衍儿初来京都,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在我这儿能更方便调养。”
“回大公府后道衍自然会有府内医师们照料,还请神姬放人。”亓平语气坚定道。
“我与道闲婚事已定,衍儿未来也是我的孩子,衍儿暂且留在我身边,由我亲自照料更为妥当。”凛坚持道。
衍儿闻言面露惊讶。她在远离京都之处长大,不认得京都城内诸人,昨日见到凛也只当她是和父亲相熟的友人。此刻忽然得知与母亲的画像神似的凛竟真是自己未来的母亲,衍儿不由抬起小手,轻轻抓住了凛的手指。
“道衍好不容易来了京都却外宿他处,这事儿传出去了对大公府可不好。”
凛有些失了耐性,回道:“我若是不顾及他的健康便着急着将他送走,我也担心外人说我是刻薄的继母呐。倘若大公坚持要人,那就烦请他亲自来草堂接。”
凛不愿与亓平再过多周旋,又道:“还请亓大人速回禀告,别耽误了草堂做生意。”说完便牵着衍儿的手回了内院。
衍儿未经人提醒便很乖觉地改口称呼凛为母亲,举止也变得拘谨恭敬,态度几近讨好。这样的转变让凛揪心起来,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这般努力试图讨好父亲的新任妻子,不由地对眼前这个孩子多了几分怜爱和同情。
“你还是唤我凛医师吧。”凛和善地笑笑,摸了摸衍儿的脑袋。
衍儿很快便适应了在草堂的生活,道闲的离开也并未让她有明显的不舍和难过。尽管凛反复纠正,衍儿依旧坚持唤她为母亲。凛见她似乎很喜欢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感觉,便也由着她这样称呼自己。
衍儿日间陪着七海一块儿做事,问这问那,样样都好奇,不出几日便和草堂的仆从们打成一片;夜间则在书房陪着凛看书,不吵也不闹。等夜深了,凛放下书册时,衍儿早已侧着头,枕着一只胳膊悄无声息地睡了。
一日夜里,凛在睡梦间隐约觉得有只温暖的手在抚摸她的面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真有一人侧坐在床沿。
衍儿怕黑,屋里留的夜白石比寻常时候更亮一些,凛看清了那人的面庞,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眸中此刻竟有一丝柔情。
凛向后一躲,避开他的触抚,揉着眼道:“今儿太晚了,你明日再带衍儿回吧。”她猛地清醒过来,问道,“今夜我并未留门,你是如何进屋的?”
“衍儿住这儿,瑚叔给了钥匙。”道闲说着脱了鞋,褪了外衣,侧下身躺倒在床。
凛一面困惑瑚叔为何总是依顺道闲的请求,一面轻轻抱起身侧熟睡的衍儿往床内侧挪了挪,给道闲腾地方。挪开之后,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微微恼道:“你睡我这儿不合适吧?”
道闲已迅速钻入被窝,将衍儿又往凛身边挪了下。“有衍儿在,你担心什么?”他说着闭上了眼,又道,“睡吧,我累了。”
凛见他神色确实疲惫,便也没再强求,安心睡下。
次日早晨醒来,道闲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