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瞬间慌了,立即思索应对之策,很快走上前跪地行礼,低头恭谨道: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奴婢是御前掌灯宫女,无意冲撞了贵妃娘娘,请娘娘恕罪。”
苏婉婉虽然长得娇软,但她混迹职场多年,察言观色和巧言令色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将头低得更低,颤颤巍巍道:“奴婢苏婉婉是御前伺候的宫女,出生微贱,从未见过贵妃娘娘堪比日月华光的仪容美貌,这才吓得失了分寸,奴婢本该受罚,但若是脸肿破相,实在有碍观瞻,到时候污了娘娘和皇上的贵眼就不好了!”
华贵妃最得意的就是自己这样脸,被她这样一夸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再看着她匍匐在地上瑟缩的肩膀,眼底的轻蔑都快溢出来。
这种出生微贱的贱婢,的确是不配她劳心费神。
贵妃冷笑一声,双手环抱着,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轿辇上的玛瑙,还是觉得自己就这么放过她心中难受,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她想出一个折磨人的好主意。
“既然如此,那你就跪在这官道上,好好替本宫和皇上祈福吧。”
说完,贵妃眼神瞥见她那双白如柔荑的纤纤玉手,再一想自己的双手因为年岁渐长而失去光泽,她的嫉妒之心更盛,“打脸有碍观瞻,那便打手吧,锦秋,软鞭伺候。”
苏婉婉还未反应过来,没行到锦秋已经拉起她的手,抽出软鞭就开始鞭打,直到打得双手布满血痕,华贵妃确定再难恢复后才善罢甘休,随后扬手示意太监起轿,带着仪仗浩浩荡荡扬长而去。
此时,就连刚才被张嘴的宫女都一溜烟跑了,只剩悲催的苏婉婉跪在原地。
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她都快感觉膝盖已经快跪废了时,红肿的双手更是刺痛难耐,好在路过的贤淑妃眼看着她已经快撑不住了,便随口吩咐了一句她回去休息。
苏婉婉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行了礼,恭送贤淑妃仪驾远去后才揉着膝盖慢慢站起,在青石板砖上跪了四个小时,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饿得头晕眼花,膝盖和双手也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她几乎是一边依靠着墙,一边摸索着回到御书房。
御书房旁边有一个偏殿,这儿有各种可以使用的打扫卫生的工具。
苏婉婉没有药,只能简单清理了双手的伤口,轻轻揉了揉膝盖,想起中午那个宫女的提醒,她只得立即起身到御书房门口等候传唤,陛下不喜人多,在御前伺候的有太监二十人,近身嬷嬷十人,宫女三十人。
苏婉婉就是宫女中的一个,但是最近皇上脾气异常暴躁,往常削减了脑袋往里挤的宫女被处死好几个后,再也不敢有人想进去伺候。
这危险的差事便落到了一向沉默懦弱的苏婉婉身上。
刚没站多久,太监总管安福盛便示意她和另外两名宫女进去伺候。
安福盛注意到她的手,简单询问了缘由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到书架旁打扫灰尘,再由另一个宫女伺候笔墨。
御书房中,沉香袅袅,夕阳从雕刻精致的窗户射进来,苏婉婉站在阳光下,脸发丝都透着金光,可她却无心顾及这些。
这啥也没干就喜提一身伤,这后宫可不比职场好混啊!
皇帝正在批奏折,他一身明黄色龙袍,俊逸脸沐浴在夕阳中,因为过于专注进而削弱了往日的凛冽威严,高大的身影端坐如松,细长的手指捻着狼毫奋笔疾书。
批改了一个时辰奏折,他微微支起身子,准备活动一下筋骨,眼神的余光却看到了侧前方一瘸一拐静静擦拭着书架的小宫女。
他微微眯起眼睛,如同锐利的鹰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一双溜圆杏眼,睫毛长,眼神是涉世未深的灵动,粉面桃腮,穿的很简单,就是鹅黄色宫女装,却显得这丫头娇俏可人,脖颈颀长,纤细娇软,鼻尖小小,却无端勾人。
这个丫头他有几分印象,今早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似乎并不想其他宫女般胆怯。
窗外微风浮动,他似乎闻到一股极其清淡的香味,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男人眼眸微动。
“你过来?”弘嵇朝书架淡淡开口,“叫什么名字?”
苏婉婉拿着抹布的手顿了顿,用余光看一圈,发现整个御书房,只有她和皇帝两人,其他的宫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去了。
她从书架旁挪动了几步,极其不协调的走上前,低着头行礼道:“陛下,奴婢名唤苏婉婉。”
“婉婉……”容弘嵇不自觉念了一遍,“抬起头来。”。
微微抬起头的宫女眉目轻灵温婉,和皇宫中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同,就如同她身上那抹淡淡的奇香,让人心驰神往。
突然心间微动,他忽然勾起了些兴趣,看到她不协调的双腿和双手的伤,眉头微紧。
容弘嵇沉声道:“你先回去休息,把安福盛叫进来。”
“是,奴婢告退。”苏婉婉依言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