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一把沙石往后一甩,飞身逃进孤山密林。黑衣人抬臂一挡,只半息之间,眼前只剩一角白裳残影,他毫不犹豫地追进密林。
女子踪迹分明,追进林中却不见痕迹,黑衣人脚下微停,黑沉的双眸缓缓抬起,‘唰——’
一片树叶向右上树梢狠狠一掷,苏袅袅身子一紧,肩头发丝被瞬间切断,她双目紧凛,盯着下方并不着急攻击的男人,他微微仰头,似乎是错觉,眼角竟带起一分玩弄的笑意。
漆黑的密林中,男人身后闪过一双绿光,慢慢逼近,男人却好像感受不到一样,仍旧面朝着她这方,那绿光微微一缩,猛地扑了上去。
男人此时堪堪一避,半只袖子都被那饿狼扯下,而他一个翻身被扑拽的力道甩到地上,背后的匕首滚落。饿狼复又上扑,他再次堪堪避开,被尖爪划伤的胳膊散发出新鲜的味道,林子深处,狼嚎声此起彼伏。
野狼群居,不好!
那饿狼再次扑向男人时,他身后一道银光狠狠刺下,刺中了狼的眼睛,饿狼痛苦的嚎叫将林深处的狼嚎声引得更加躁动。
苏袅袅纤眉一拧,拔刀的手有些抖,男人宽大的手突然掣住她的手腕,她不解回首,他却攥住她的手一起将匕首拔出,“杀!”
二人持刀狠狠插进狼腹,饿狼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后‘扑通’倒地,男人拉住苏袅袅的手疾步逃出密林。
月高风轻,吹动两人的衣衫,一黑一白,在风中交缠。
匕首在苏袅袅的手中,架在了男人脖子上。
“青云阁少阁主的功夫,有些逊色啊。”
玩味的话语从那双轻含笑意的双眸里流出,苏袅袅凝眉盯住他,抬手一把扯下了他的面罩。
“程滦,”
苏袅袅扔掉手中面罩,染着狼血的匕首紧紧贴上程滦的脖颈,“你想做什么?”
“杀人灭口?”她扫了他一眼,“不像,找我有事?”
程滦往前挪了一步,她的匕首蹭破了他的皮肤,他眉眼微垂,视线慢慢向上转移到苏袅袅微白的脸色上,“放松,”
“威胁人的时候,刀,最好放这儿。”
他捏住她的手腕,将刀从脖颈正中挪到脖颈的侧面,苏袅袅冰冷的手指感受到了他跳动的脉搏。
“你做什么?”
“教你杀人啊。”
苏袅袅眉心一跳,程滦忽地松开手,冲她浅浅一笑,“青云阁汇聚天下最好的杀手,他们的少阁主却连杀个狼都手抖,传出去,有损你父亲的威名。”
“你一口一个少阁主,”苏袅袅瞥了眼自己的手,将匕首拿下来,“知道的不少啊。”
“程小侯爷,昨日是你派人送我回府,今夜也是你给我换上了假死药,对吗?”
程滦眉眼含笑,略一点头,“没错。”
“第二件事有些多余,我就不谢你了。”
“昨日我撞破你婶母的丑事,只是无心之失,你也追着喊着要杀我了,此事就算扯平,那我也就不为自己的冒犯抱歉了。”
“至于你脑子抽风饶我一命这件事情,我想,我也没必要因为一个……杀人犯的幡然醒悟而感恩戴德吧。”
“你觉得如何?”
苏袅袅盯着他,很认真地发问,程滦眉头一挑,“合理。”
她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我就此两清,各回各家吧。”
“哎,等等,”程滦伸手拉住她,“做人做事虽要讲理,但我一再好心出手救你的情分,你总不能不顾吧。”
“我可是为了你的安危,都追到乱葬岗了。”
苏袅袅眉头一皱,像看什么缠人的麻烦一样,看着程滦那只拦住自己的手。
“为了我?你连番试探不过是对我的身份存疑,昨日你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我可没看出你有一丝好心。”
她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看过去,“堂堂程小侯爷,太子手下办事的红人,为何非要纠缠着我一个微不足道的表小姐不放?”
程滦微微含笑看着她,从袖口掏出一块金锭子和一枚刻有白鹤图徽的腰牌。“一个微不足道的深闺小姐,可不会去调查北凉暗探。”
苏袅袅目光一凛,她见过那块腰牌,准确地说,是在记忆里见过,景和寺后山,卖给她消息的男孩,他身上就挂着这样一块腰牌。
程滦很体贴地回答她的疑惑,“那个九宫线人昨日被人杀了,尸首就扔在你逃跑的那条山道上。”
“谁杀的?”
“北凉人,”程滦观察着她微变的情绪,一步步靠近,“其实我很好奇,他们为何不直接杀了你,而是,单单杀掉一个卖你消息的线人。”
“或许是你的身份不好让他们直接下手,又或许,他们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东西。”程滦的目光缓缓下移,停在她雪白的颈间,他撩开发丝,勾出她颈间的黑绳,一枚黑玉扳指闪耀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