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暖流,顷刻间,她觉得浑身力量似如泉涌,再欲继续调动使出时,胸口忽然闷痛如被石击。
“噗!”她吐出一口鲜血,丹田处瞬间虚空无力。
看来,昨日受伤使内力生滞,要想靠武力避开这些人的迫害还有些困难,眼下境况,先给自己治伤要紧。
“老天开眼呐!”突然一声大喊推门而入,一半老婆子两眼抹泪地扑到她身上。
“昨夜里大夫那样说,老奴还以为此生再见不到您最后一面了。”
“那不是挺好的。”
“什么?”
苏袅袅扒开她的手,微微一笑,“阿嬷,你这么惦记我,整个苏家,除了你,再没人对我好了。”
“我宁愿你我此生不见,也不愿您为我操劳啊。”
陈嬷嬷脸上扯了扯,她抹掉眼角的泪,“当初你娘在我怀里,还只是个奶娃娃,转眼她又生出你这么个奶娃娃,现下连你都长大了,我可真是老了。”
“您不老,昨日我还见您孤身登临山顶,那男子跟在您身后都跟不上,还是您指点他该往哪走呢。”
闻言,陈嬷嬷脸色一变,她眼神闪躲地替苏袅袅掖了掖被子,“这大夫怎么还不来啊,我去替您催催。”
她起身要走,苏袅袅抬手便扼住她的手腕,纵使内力不可滥用,但手上力气还是有的。
“你……”
陈嬷嬷刚要惊呼出声,一细长尖锐的突然抵在她后颈上,压下了她所有话语。
“小、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苏袅袅瞟了眼窗外暗下的一片人影,声音低哑,“五年前,你儿子陈文杰在你的举荐下做了正院管事,他好赌成性,把家底败的精光,又挪了不少主家的账去赌。”
“经年累月,在外头欠下一大笔债,你为替他平账,自三年前起,每月将老夫人城外庄子的收成少报了一成。”
“陈嬷嬷,庄子上的人命,你背了几条啊?为了掩盖一处错,你犯下多少杀孽。纸包不住火,我能让这秘密传进我耳里,自然也能让它传进老夫人的耳里。”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别动!”苏袅袅低喝,手上力道加重,“此刻老夫人瞧着,你我可是和睦的很呢,”她眉眼低垂,左手的尖簪慢慢从后颈移到右侧的动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庄子里都是黑户,老夫人比你更没人性,区区几条人命算的了什么。”
“可你从一个视财如命的钱奴口里夺食,被发现的下场,是活活打死,还是将你们一家全部赶出去发卖,剥了这层皮,你还能过如今的好日子吗?”
“阿嬷,你盘算着如何在老夫人面前开脱,不妨先想想我手里有你和老夫人多少证据,再想想,你现在还要不要出去?”
陈嬷嬷脸色大乱,回身“扑通”跪下,“小姐,小姐您大人大量饶了我,我往后再不听老夫人的话害您了,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您让我们一家人往西,我们绝不敢往东,老奴别的不求,只求您绕我一命,饶我儿子一命!”
“饶不饶你,不是我的事,”苏袅袅将簪子插回发间。
“不不,小姐……”
“我会做什么,取决于,你能为我做什么事。”
“小姐小姐,您说,您要老奴做什么,老奴万死不辞!”
窗外人影一闪。
苏袅袅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扯起来,“想法子,寻个大夫来给我治伤。”
“这……”
陈嬷嬷面露难色,苏袅袅双目一凛,她又立马认了怂,老实交代,“小姐,不是老奴不愿替您寻大夫,是老夫人,她,她昨夜将家里大夫都遣了,又勒令府中上下交还伤药到库房。这几日凡是出入府门的,都要仔细盘查,药和生人一律拦住。”
“更别提……给您找什么大夫,这,就算我能将人弄进来,那银针和伤药也进不来啊。”
“你的意思,我是要在这地方等死吗?”
“阿嬷想清楚了,我若死,必会让你死在我前头。”
“小姐!”陈嬷嬷两眼骨碌一转,“还有一计,老奴还有一计供小姐治伤,既然大夫进不来,您可以出去啊,扮作侍女、小厮,老奴都能带您出去。”
出去?
苏袅袅略一沉思,唤陈嬷嬷靠近耳语,少顷,陈嬷嬷脸色微变,“这……”
“去。”
……
苏袅袅屋门外,苏老夫人由侍女伺候着,正坐在廊下饮茶。
她一身正紫锦袍,显得人十分贵气,却不显雍容,五十多的年纪,鬓边华发隐生,面色却年轻,大约是养颜的药膳用的多,脂粉也用的嫩,颜色虽看着轻浮,但到底也遂了她的心愿能与儿媳争彩。
苏袅袅在记忆中,向来厌恶她身上的香粉味,浓的呛鼻。
窗影下,陈嬷嬷压低了声音,神色惧怕紧迫,“……她威胁奴婢,说,说纸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