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桃色风波，最终以许文文离开林何所作为结局。樊昊则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一日午后，许文文来和叶未央道别。
“叶律师，感谢你这些年对我帮助。照片的事儿，对不起。”说完，许文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未央看着像霜打茄子般的许文文，微微笑了，“小许，当初莫律师提醒过你，但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我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什么？是年轻带来的优越感？樊昊花名在外，你应该也早有耳闻，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收复浪子？”
许文文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局促又可怜。
叶未央的语气平缓，未带半分责备，“为什么要把精力浪费在男人尤其是这种男人身上呢？你明明是很有前途的孩子。”看许文文的头低得更低，叶未央心有不忍，“坐下吧，我们聊几句。从女性对女性的角度。”
许文文挪开椅子坐下，双手搭在腿上，抬头看着叶未央，眼睛里都是受伤后的疼痛和怯懦。
爱情，从来伤人，尤其是错误的爱情。
“我不反对真爱。如果樊昊和你是真爱，他处理好自己的事儿然后和你再开始，那我佩服他是一条好汉。但是很显然，你不过是他猎奇路上平平无奇的一只小绵羊。”
“算了，不说他了。你转所的事情怎么样？”叶未央摆摆手，觉得对她人的私生活自己也无权品头论足。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张静来闹的视频不知道是被谁发到抖音了。”许文文没有再说下去，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叶未央面露惊讶，“咱所的人？”
“不知道，但应该是，因为那天除了张静都是咱们自己的律师，办公区没有外人。”
叶未央眼珠一转，心生一计，“要不你先休息一阵，等风声过去了，我推荐你去别的所。”
事已至此，许文文没有别的选择，有人愿意给她推荐律所，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谢谢叶律师。”
“不客气。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旅旅游，休息一下。”
许文文又感谢了几句，便起身和叶未央告辞。
叶未央从玻璃墙看出去，许文文的工位上空空的，像不曾有这么个人在那里存在过。
手机“叮咚”响了两声，叶未央打开微信，看着樊昊转来的衬衣钱，不禁冷笑。一个男人犯了错，花点钱，就会过去。而一个女人，却可能要搭上名声和未来。
女人永远是被牺牲的那一个，在任何时刻。
樊昊拿着文件敲门的时候，叶未央还在看着许文文的工位，他推门进来，将文件放在桌上：“衬衣钱收到了？”
叶未央回神，伸手翻开他放下的文件，“嗯。”
“这是王氏集团在开发区的合作协议。第一份是和区政府的框架协议。后面有和国土局的土地出让协议，还有一份投资计划。”樊昊坐在叶未央对面，伸手翻了文件给叶未央看。
叶未央看着文件，微微皱眉，“和政府签合作协议的目的是什么？这种协议没有任何实质的权利义务内容，就是个意向，一点儿价值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是企业都喜欢签这种协议，总觉得政府盖了章，心里就有谱了。”
叶未央把文件一合，往前一推，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那块儿土地他们不是已经摘牌了吗？框架协议为了解决什么问题？税收优惠还是资金补贴？和国土签的协议是什么意思？”
“框架协议里就是很笼统地说政府给支持给政策。和国土的协议里有退返土地出让金的条款。”樊昊边说边伸手摸了也叶未央桌上的橡皮树叶。
叶未央起身拿了支笔打了樊昊的手，“别乱动。”
樊昊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本能地缩了回手。
“退返土地出让金条款的无效的。你清楚得很，还签这种协议干什么？”叶未央放下笔，又靠回椅背上。
“不进诉讼程序，法院就不会判定无效。到时候白纸黑字找政府要就是了。”
“政府没有法律顾问吗？政府傻吗？”叶未央连续发问。
“我知道这种条款无效，但是企业就是想签，觉得这样能牵制政府。”樊昊说道。
“那你就由着企业？你是个律师，让你的客户牵着你鼻子？”叶未央有些不满地说道。
“律师在商业合作中的主要作用是提示风险，但是最终是要促成交易，而不是组织。企业盈利了，我们才有钱赚，政府才有税收，懂？”樊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叶未央。
叶未央眯着眼看樊昊，“我觉得你其实应该是个商人，而不该是个律师。”
“你先看看协议，把问题列出来，晚上和王总他们吃饭，到时候把你的意见都提出来。”樊昊起身，交代完工作，准备离开。
“你自己去吃不行？到时候我把合同审查意见发给你。”叶未央在樊昊身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