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一个登徒子在湖亭中轻薄了一个女香客,女香客气得报官,结果没想到那登徒子竟是韩尚书的公子……”
还没说完,小青发现皇长孙殿下和侍卫都在不远处。
皇长孙殿下手里拿着竹帛,闻声看了一眼这边又继续看竹帛。殿下的侍卫持刀站立,倒是一直看着这边。
小青自知给自家小姐丢人了,她自己被人笑是长舌妇就算了,要是别人误会自家小姐怎么办。
却没想到薛盈问道:“那登徒子抓走了吗?”
小青欲哭无泪,向小姐使眼色示意了一下。
只听沈彻开口说道:“继续说吧。”
皇长孙殿下都开口,小青顿时明白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突然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差了,在薛盈的点头示意下,笑嘻嘻地准备继续说,随即捏起小拳头气愤地说道:“那官差一听是韩尚书的公子,立马就换了一个态度,哪还敢抓呀,好生伺候用轿子抬下去的,反而是女香客被绑起来带走的,可恶!”
薛盈听完也气愤道:“简直目无王法,受害者被抓起来,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就是,那韩尚书的公子就是因为欺辱了他爹的妾室,那妾室也是正经人家进的府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小青愤恨道,这是她从旁的打听到的。
“但听闻有许多目击证人都去作证了,就连无念大师已经亲自下山去为女香客作证,想必无念大师如此德高望重的人也不会让女香客受了委屈的。”
难怪今早方丈没有现身主持诵经。
然而谁都没想到,第三天会传来无念大师圆寂的消息。
-
是夜,薛盈又一次被梦魇缠住。
“堂堂薛家嫡长女,竟在入门前就已非完璧之身。恬不知耻,简直有辱门风。”
“此女如此放荡,竟还是世家贵女典范,世风日下,荒唐至极!”
“若以后所有女子皆学她这般不守妇道,该如何是好啊!”
……
“幸好你爹去的早,不然知晓此事,不死也被你气死吧。”
“这薛大伯怕就是早就知晓此事,不然怎么会病的如此蹊跷。”
“你如何对得起你刚死去的父亲,你让你的弟弟以后如何在外抬头,你的妹妹还如何觅得良婿?”
薛家刚做完白事,薛珍作为薛家嫡长女又因丑闻被退婚。是以家族中的长辈纷纷痛心疾首,站出来愤恨地指责薛珍。
……
“是他设计我,是他下药强迫我……”
薛珍无助地抱着妹妹薛盈,哭着解释。
“姐姐,他是谁?!”
……
轰隆!
雷声震耳,大雨滂沱。
薛盈全身湿透,如同失了魂,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姐姐薛珍此刻的面容苍白,静静地躺在床上,手腕处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在地上聚成一滩。
“姐姐……”
她抱着薛珍,哽咽着一声声地呼唤着,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都怪奴婢,若那日韩尚书的公子没把奴婢叫走,小姐就不会遭遇不幸……”
……
小青为薛盈梳洗着,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便问道:“小姐,你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
薛盈坐在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道:“姐姐她现在在哪?”
小青道:“大小姐自月前听闻渝州有一神医能治百病,便为小姐前去求医,按理说早就已经到了渝州,或许神医难请出山吧,所以现在都还没回来。”
见小姐还是心事重重,小青安慰道:“小姐在上山前还收到大小姐的飞鸽传信报平安呢,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是长命百岁的。”
翌日,沈彻依旧晨起陪薛盈去大殿诵经,无念大师依然没有回来主持诵经晨会。
今日整个普陀寺都陷入了一阵无尽的空虚之中,所有人都在等无念大师归来。
“你姐姐得知赐婚一事,已经休书告知薛将军启程回京,想必不日便能到京城。”
说罢,沈彻递给薛盈一封书信。
那是薛将军派人送来薛珍的亲笔信。
薛盈认出姐姐薛珍的字迹,她逐句斟酌,确定姐姐的行文之中无甚异常。薛盈自梦魇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
小青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大小姐回来了,小姐你看看信中大小姐可否有说求得神医一事?”
薛盈摇摇头,“神医常年游历在外,姐姐是得知赐婚一事,等不及便回来了。”
小青闻言嘟囔着嘴,“小青还以为今日可算有件好事了。”
薛盈笑道:“姐姐能平安回来已是好事。”
“呜呜…师傅师傅!”
薛盈循声望去,几个小和尚哭着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往佛寺门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