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肌白胜雪、身姿如柳、一头如瀑般乌黑的秀发随意用一截锦罗束起,眸光沉若寒潭,表情清冷如有隐忧。
还是上一世那副明艳无俦好颜色。
自己这是重生古代了?
“哎,李公子、李公子!双双姑娘尚在休憩,你莫去打扰。”
门外忽得嘈杂起来,有人脚步极重地踉跄行来,还有急急追赶的脚步声。
砰地一声,门猛地被人推开,丫鬟在身后大喊:“快来人呐,有登徒子想惊扰双双姑娘。”
时逸虽不明就里,却也心知情况不妙,站起身躲避。
下一瞬,她被狠狠推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复又被人用手卡住了脖颈。她头皮如同炸裂,呼吸急促,上一世的濒死感四面八方地袭来。
时逸瞪大眼睛看着这与她似有死仇之人。此人像是刚饮了不少酒,满脸通红酒糟鼻、大腹便便、衣衫凌乱、袒胸露乳,此时此刻正姿势猥琐地骑住她,用手卡住她的脖颈,悲愤交加地喊:
“你这贱婢、罪臣之女,本少看上你想娶你过门做妾是你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你倒好,宁可来这摘星楼做这妓子,人尽可夫,实是贱到骨子里。”
“李大少,求您放开小姐,小姐身子不好。”丫鬟死命想要拉开这登徒子,却是力所不逮。
这李大少越想越是愤懑,一番话喊罢,松开卡住女人脖颈的手,高高扬起,就要一巴掌打下去
时逸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在心中哀叹:
“重开一局,命薄如纸……”
“哪来的浪荡之徒,给我滚开!”
只听砰一声巨响,时逸听见一个清亮洒脱的声音愤然怒喝。
她将眼睛睁开一隙,看见一个极俊朗清逸的蓝袍少年翩然落地,原先压住自己的浪荡子被一脚狠狠踹到墙上,被挂着的古琴掉落砸在头上,当即便人事不省。
时逸被身边小丫鬟扶着站起身,仔细打量起眼前之人,少年身量极高、发髻高束、剑眉入鬓、目若朗星,眸色纯澈如夏日溪水一般让人心静,自带一派清风倚玉树的英气风流。
这少年头顶上方居然有一行字浮在半空,若隐若现:“愿得双双姑娘一笑”。
时逸觉得诧异,这个世界人类的心愿都这样明晃晃的么?
“双双姑娘,有没有事?”少年深深望住她,眼中满是眷恋和担忧。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双双感激不尽。”时逸福了福,上一世没少在横店探班艺人,古人如何行事作风看多了也学了点儿。
“双双,怎得对我如此生疏了?可是生我气了。”少年有些沮丧失神,
“可是我刚刚动作太大吓到你了?”
时逸诧异,如此俊朗英气的精神小伙,居然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她心下有些窃喜。
少年一直目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和神情变化,见她露出一丝笑意,立刻提起了精神,似乎给自己打气般朗声说道,
“我说过,我许灵胥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雁双双一世都开怀,无论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不会气馁,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许灵胥?
听到这个名字,时逸脑中飘过一丝熟悉的异样,她晃了晃神,却是没有抓住。
一番折腾下来,时逸理清了这一世的身份信息。
自己名为雁双双,原是个罪臣之女,目前在摘星楼工作当失足妇女,看房间陈设和自己的容貌配置,地位应当不低,没准是个花魁。之前头铁得罪了一个富家大少,但是身边有个颜值爆表、武力值高超的忠实粉丝。
许灵胥还想稍作盘桓,与雁双双说说话,却被随后赶到的老鸨半请半哄地赶了出去,恋恋不舍地回身喊道,“双双姑娘,我得空再来看你!”
老鸨指挥人把李大少抬走,赶紧扶雁双双躺下,“双双啊,我叫绿绮小丫头上我那取些安神香,好好休憩一会吧。”
“妈妈,我还好,也睡不着,可否出去走走。”
一旁老鸨叹道,“哎呀,双双啊,你可是刚刚遭了一回难。”
雁双双坚持,老鸨对这棵摇钱树一直是有求必应,只得允了。
时逸对自己所处的世间好奇已极,她想抓紧出去看看。
梳洗完,雁双双换上一袭白衣,戴上幕篱便带着小丫鬟绿绮一起出门,她们未乘车,只是步行。这双双姑娘柳腰如絮,衣袂飘飘,哪怕罩住了面容,也知是仙姿玉貌,不少行人纷纷侧目。
已是傍晚时分,彩灯高悬,时逸好奇地打量着这街景,怎得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十里长街、灯山彩楼,她一路从摘星楼走到市集,步履不停,甚是急切。
在一处街边书局前,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死死盯住书局的匾额:
时逸斋。
记忆如潮水奔腾,一时间涌入她的脑海。
时逸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