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音。
“你叫我什么?”
“平安,不让叫吗?”
“当然可以,但是把“哥”摘了。”
孟楠溪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你为什么叫平安?”
“可能因为我姐叫喜乐?”路斯延撇了撇嘴,“又或者是我出生的时候病病殃殃的?”
路斯延是早产儿,出生时还不到五斤,小小的一团,路笙情第一次在婴儿床里看到他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碰他,他的气息微弱,软得像没有骨头。
她那时才五六岁,不知道从哪学的“平安”意味着没有危险,她在婴儿床前说:“弟弟要平安,平安……”
他妈妈灵机一动,“平安”就成了路斯延的小名。
“那为什么让我把哥摘了?”
“我不想拿你当妹妹。”
“啊?”
“我想拿你当……朋友,好朋友。”。
“那姜应不也是叫你‘延哥’吗?”
“那不一样,我们俩又没有按年龄算,真要按年龄算,姜应还比我大三个月呢。”
“你长得……比他,成熟。”
路斯延当即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你是想说我长得老吧?我十七岁风华正茂!”
“都怪姜应长得太小了。”
此时的姜某人连打了三个喷嚏。
“感冒了吗?”
“应该是吧。”
她鲜艳的红唇微微上挑,头上别了个小王冠,那么明艳动人,她是姜应眼中最耀眼的存在,姜应自小便有一股浪荡不羁的劲儿,他谈过恋爱,却从没见过有女人如许栩一般。
他笑意盎然,想要诉明心意,但许栩热烈的目光让他不觉得这是在玩闹,他姜应——
——怕了。
是那种不曾有过,从心底里怕别人瞧不起自己的害怕。
这似乎就是姜应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感受不到的——自卑。
他姜家大少多傲啊,家族资产无数,世人只知他风流,可他姜应却是堂堂正正的姜氏继承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差?
姜应端起了宴会上度数最高的酒,几次一饮而尽,擦干嘴角的水渍,红着脸叫道:“许栩。”
“嗯?”
“你谈过恋爱吗?”
“……为什么问这个?”
姜应将酒杯放下问道:“你觉得——”
少年面颊微红,“我怎么样?”
“啊……?颜值吗?跟路斯延差不多吧。”
“……”
路斯延,绝交吧。
姜应撇了撇嘴,“你喜欢路斯延?”
“挺帅的,但不喜欢。”
“那我呢?”
“你……比他差点,但也挺帅的。”
姜应闭了闭眼睛,借着酒劲,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是想问,你喜欢我吗?”
“你是不是喝多了?”许栩看着姜老爷子身边的姜父姜母,生怕姜应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爸妈还在呢。”
“我……好吧。”少年红扑扑的脸,似乎还有些不甘心,“那……明天能一起去看路斯延吗?”
“我跟他不熟……”
“孟楠溪……孟楠溪也去。”
“行吧。你还能喝吗?”
“可以,我很能喝的。”
“我知道。”萧慕的酒量也不差,那天萧慕少说喝了十五瓶啤酒,许栩感觉他不仅醉了,胃都快被撑爆了。但是姜应却依然神色淡然,面不红心不跳。
或许是因为那种酒的度数太高了,姜应这才喝了个迷迷糊糊。
说实话,许栩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喝多了之后表白的,或许是因为酒精扰乱了他的神志,并不是真心的,这洋相出的,许栩甚至都怀疑姜应是不是在跟自己闹着玩儿呢,真的是太荒谬了。
……
孟年裕这一趟去的可真久,孟楠溪苍白的脸,恹恹的神情使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使他安静的人。
他来到了市中心的医院。
他推开病房门时,女人正坐在病床前看书。
她喜欢安静的氛围。
随着书页翻动,她的神色也随之柔和。
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眉眼弯弯,杏仁眼十分温婉,皮肤苍白,连唇色都很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病了,病的很重。
这也是,占据了孟年裕整个青春的人。
“你来了?”
“嗯。”
孟年裕捧着一束白色郁金香,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何皎卿笑了笑,“都多少年了,你还记得我喜欢郁金香。”
“皎皎喜欢,当然要记得。”
何皎卿轻笑,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毕业照,那上面有孟年裕,和年少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