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存了这么多算计的心思。
呵,真是讽刺。
陆琐颜轻抚云鬓,看着镜中已有几分衰败的容颜,想到从前。
她也曾是一个笑靥如花、明眸善睐的少女,期待着能有人一生爱她、护她,把她捧在掌心,白首不相离。
如果有选择,她又何尝愿意做这毒妇。
只可惜,她错信了他的诺,错看了他的心。
一切,在最开始便错了。
她回不了头,只好就这样一步步错下去。
既是得不到他的心,总不能连一点权力都要被剥夺了去。
她闭了眼,肩膀不住的抖动,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泪满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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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翌日天稍微明朗,皇后便起身来到建章宫。
“陛下可醒了?”她问内侍。
“回娘娘,陛下昨夜睡得晚,估计还有好一会才能醒呢,今个轮到宸贵妃侍疾,娘娘不如先回去吧。”
“那汤药可熬好了?御医嘱咐了,这药必得熬到一点渣都不剩,端上来让本宫瞧瞧。”
内侍命人端上了汤药,皇后端起来略一看了看,便放下道:“既是如此,本宫便回去了,让宸贵妃来了伺候陛下也是一样。”
“是。”
水葱似的长指甲轻轻往碗边一磕,白色的粉末落下来,融入浓黑的汤药中,顷刻遁影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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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林掌事一脸谄媚,点头哈腰的跪倒在地:“奴才参见太子妃。”
江容晚放下手里的书卷,声音平和:“林掌事请起,今天来的这样急,可是有要紧的事?”
“奴才今日来是有几样东西要给太子妃。”
林掌事笑着示意底下人呈上来。
盘中是一张水貂皮大袄,几匹天水碧云锦纱,一卷古画,还有几方上等好墨。
衣料花色精美,针脚细密,都是她素来所爱。
“林掌事为何送来这些?”
“这都是太子殿下的吩咐,殿下说太子妃想来会喜欢这些,就让奴才送来。”
“可这些东西都不是寻常的物件,眼下长安还是冬天,也不是上贡的时节,殿下是从哪里得来?”江容晚疑惑道。
“这······奴才就不清楚了。”
“好,知道了。”
“那奴才告退。”
林掌事本来走到门跟前,忽又折返回来:“太子妃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满意的,只管吩咐奴才,奴才一定办妥。”
“有劳了。”
林掌事走后,玉棠看着江容晚:“太子妃,婢子觉得这林掌事的殷勤来的奇怪,但凡有了好东西都尽往咱们这里送来,光这些天他送来的各样礼物都快堆不下了。下人们向来拜高踩低,可这林掌事怎么好像对太子妃比对柳良娣还要殷勤许多。”
江容晚心中也是不解,只道:“我也是有些不明白,他说是太子的吩咐,可我看太子这几日都泡在书房,连这里的门都没进过,倒不像知情的样子。”
正说着,青芷端来了午膳:“太子妃,用膳吧。”
江容晚拿起象牙箸,略一环顾,见桌上这几样菜式样精巧,也都是她平日爱吃的,鱼汤鲜香,连那鱼刺也被挑的干干净净,不知费了多少功夫。
她抬头看青芷:“膳房如何知道我的喜好?”
青芷并未多想,调皮的眨眨眼:“婢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太子妃也并未对任何人说过。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咱们的日子过的舒心多了。”
用完膳,江容晚登上高楼,远眺风景。
她喜欢独自站在高处,望着远处的亭台楼阁,山水一色,能让她暂时忘却身边的一切,获得她从未拥有过的自由。
雪落无声,太子府的红梅妖妖娆娆的一片,兀自绽放,美得不像话。
江容晚看着盛放的梅花,心中倒是想起一些事来。
说起来,她这些日子在太子府过的的确舒心不少,可越是事事顺心,她便越觉得仿佛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慕容怀从不插手内廷事务,对她更是不闻不问。
所以······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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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水烹茶,茶香四溢。
江容晚打开梳妆台上的锦盒,犹豫许久,终究是把手上的玉镯卸了下来。
这玉镯她带了两年,如今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镯子带久了,一时要摘下来弄的手有些疼痛,可等到真的摘下来了,心中却觉得轻松。
她曾经以为沈晏是她命中注定的良人,可他究竟在世家和她之间选择了前者。
无论是因为沈晏放不下野心和荣华,还是因为不够爱她的缘故,她都不想再深究。
物是人非,她再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