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瞠目结舌也知她正在犯险,又不知如何做,随即一咬牙运起飞术就往她身边冲,还未到,便觉一股强力把我弹开,我心下大惊:“不好,这不得摔个残废?”正在无可奈何之际,眼前一闪,一个人将我拖住,另有一个人影飞进池中将烟雨扎抱住,随即脚踏水龙卷左右摆动,不过转瞬间,眼前万事都停下来,恢复原样。
那人将我放在地上,另一人怀中抱着烟雨扎走过来,疏忽两道影子合二为一,我才看清:这是同一个人,余蓉。眼前又一阵闪烁,景象大变:哪有什么小楼、水池、开满粉色花朵的大树,幽静、冷僻,分明是我来过数次的藏书园。我坐在地下直喘气:“余蓉姐姐,这,这是?你是在练什么灵术吗?”余蓉不答,双臂一展将烟雨扎凌空举起来,数片芍药花瓣飞卷在她身上,片刻,花瓣飞尽,烟雨扎已俏立当场。
又见余蓉划臂道:“深谢烟雨宫主,此恩铭记于心。”烟雨扎似并不在意,还礼道:“尊主并未见我过,怎知我是谁?”余蓉一笑若常:“离墟灵族,论丰姿,男子不归先生为冠,女子只有烟雨宫主,一看便知。”我再忍不住,爬起来奔过去抓住她手臂:“余蓉姐姐,这是怎么了啊?可吓死我了。”余蓉道:“这便是我等灵族仰慕你们人身的缘故。”我更糊涂:“啊?”她抚了我一把,看了看烟雨扎,又仰起头看了眼树丛里透下来的斑驳日光:“人身,虽寿元不长。只要命运得济便能平安一世。而灵族,千年苦修才能幻得人身,一人修成,虽可延绵三代人身,可惜我们终究不是人。说及此处,她目光一闪:“你可知,灵族是靠什么修的?”我思索一下:“是吸纳天地灵气?”她点头:“灵气是天地间的,我们取来自用,修为越高,吸纳越多,力量越大。然而这灵气并不属于我们,只是未我们所用。我们本不是人,每隔一段时候,便依真身的本质会灵气外溢,必得以灵魄幻化形状,收聚拢来方可复原。然而灵气外溢时困难重重,适才若不是烟雨宫主以身为我阻挡灵气外泄……”她轻叹一口:“这离墟世界,恐已无你的余蓉姐姐,只有一株神形离散的老芍药而已。”
我待她说完,心中一酸,眼泪也涌出来,只拿袖子抹了一把抱住她道:“不,不会,余蓉姐姐,你不会神形离散的。”突然背上轻轻被拍了一掌,转身见烟雨扎一手撑着腰肢娇滴滴哎哟一声,皱眉笑道:“好个实心人儿,怪道尊主待你亲如姐妹;才智也不出众,斓墨尊者却愿意那等细心教你,原来你最贵重的并不是人身,而是这实在心肠。万春尊主哪有那等容易就死了?一劫已过,依我说该摆酒设宴,却哭个什么?”我哽咽起来:“芍药,每年都要生死一次,余蓉姐姐不是每年都要这样历险?这可太辛苦了。”余蓉抬手为我拭泪道:“我已修得精深,百年间才会经历一次,这些年历险也不过这一次而已,你且安心。”又划臂对烟雨扎道:“所幸烟雨宫主没有伤了灵魄,否则我百死莫赎。毕竟耗费良多,就请在宫主将养好了再走。”烟雨扎笑道:“我救尊主,此刻我原可以说崇敬你励精图治,护得万春谷锦绣山河。可适才并未多想,许是自知灵族人身不易得,不过本能之举罢了。尊主不必客气,我这身份尴尬,又不惯拘束,若有盛宴倒想拜领一场,再有什么好玩意儿请赐我两件,我便回去依旧风流快活了。”
余蓉道:“烟雨宫主是洒脱人物,所作所为便是所求所愿,便如你意。他日若有需我时,你言出我必行,不为报你大恩,只为赏识你这肝胆。”
如此余蓉便为烟雨扎设宴三日,美食罗列,歌舞不歇。每一宴必招几位性情洒脱不羁,容貌俊朗的灵官相陪,也有人悄悄进言说:“烟雨扎行迹放浪,尊主如此礼遇待她恐惹人非议。”云云,余蓉不过一笑而已。又寻出许多心爱的玩意儿,衣服、珠宝、器物,乃至于名花奇草都赠了烟雨扎,她只是含笑接了,并不推辞。三日过后,余蓉亲派车架送烟雨扎回海棠香国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