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5)

当他把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向我砸过来,我终于相信:

我失恋了。

我侧身躲了一下,却还是从鼻子上擦过去,一股酸痛立马冲得我双眼模糊。我摸着鼻子从余光中看见他的表情。

正是那表情,导致我挨了这一下。

他提出分手已经超过一个月了,我还始终坚信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惹上了黑she会、比如突然得了绝症……,总之他并不是真的想跟我分手,这样做只是迫不得已,只是单纯为了保护我免受伤害……正是因为那种表情。

好吧,那种表情不是依依不舍,恰恰相反,是彻头彻尾的厌恶,是趋近于正无穷的反感。

坦率说,如果不是他在分手的全过程中一直挂着那种表情,我也许会像我的室友们那样哭几场、几天不吃不喝、喝得大醉、通宵不睡,然后像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骄傲地转身,心里暗暗希望他有一天回来找我。

可就是他的那种表情,好像在我开始挽留之前就已经看到了50个我同时躺在地嚎啕大哭、披头散发地表示如果分手,每个我都要拉上整个世界一起跳楼的样子,让他厌恶到了要同时用上每一寸皮肤,每一道表情纹来向我表示,和我分手是有多么坚决,多么发自内心。

正因为如此,笼罩着我的不是伤心,而是尴尬。

我一直试图向他解释,我答应分手,我没有纠缠他的意思,就连一句程式化的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都能让他愤怒得青筋凸起,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他喊得次数多了,我就开始怀疑两件事:要么他撞邪了;要么他并不是真心想分手,只是迫不得已,一丁点的缓和他都怕自己会绷不住会缴械投降。

我选择相信后者,所以真的试图挽留。

一天一天,他歇斯底里得更加投入,仿佛身上装了一个感应式的按钮,按钮上写着我的名字,只要感应到我的一根发丝,哪怕他正在蹲坑拉屎,都会直接蹦起来,瞬间转换为疯狂模式,呼天抢地一番。

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明白了。

他的表情分明是一种表演,一种怕我还是不相信他是真心要跟我分手、真心不再喜欢我,而竭尽全力堆叠出远远超出必要性的厌恶与不屑,还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骄傲,仿佛他是演员,正面对着整个剧场的观众,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炫耀:是我甩了你!

我毫无预备地愤怒了。

我发挥出一个短跑特长生的全部实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冲过去,然后跃起来,狠狠对着他的胃部一脚踹下去,而那之前我跟他面对面站着,距离最多3米。我看见他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向后飞起来,应声倒地,我跳过去跨骑在他的胸口,左右开弓地抽他耳光,拽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撞,他显然被吓到了,硬挨了一会才想起来要还手。

我看见他伸手去抓住了那瓶咕噜噜滚过来,还剩着大半的矿泉水,我一口咬在他手臂上,把那瓶水抢过来,咬着牙用尽全力冲着他的鼻子砸下去,他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站起身来,看见他躺在地上,满脸是血,巨大的恐慌一下子把我罩住,我看了看四周,抓起包跌跌撞撞地向外狂奔去。

跑回寝室,我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只记得那天落日很美,从阳台一直照到屋里的上下床上,再渐渐暗下去,然后天完全黑了。

我就那么坐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后来宿管王阿姨来敲门,问我什么时候离校,说整层楼只剩下2个人,另一个人明天就走了,我这才想起,我必须赶紧离开。

我用手抹了抹脸,对王阿姨说我现在就走,立即搬出来早就收拾好的一个拉杆箱和一个手提旅行包,紧了紧斜挎包,一边跟王阿姨告别,一边往外走,王阿姨被我的举动惊得张大嘴,跟在我背后喊“现在大半夜的,都快十点了你一个人能去哪?你再急明天走也行啊”我哪里听得进去,一边挥手一边往前冲,出了宿舍大门,我还听见她远远地在后面说“都住了3年了,非要着急在一晚上?那么多同学走之前都抱着我哭,怎么你走得这么着急,小姑娘,真是让人伤心。”说到最后,她的语调似乎都有些哽咽,我心里一酸,加紧了脚步。

后来很长的时间里,我常常会想起这一幕。

夏夜里宿舍门口最后的灯光,矮壮的王阿姨穿着高跟鞋目送我的背影。我与大学时代的告别,居然是那么仓促而荒凉。

其实我始终怀疑那一场闹剧,和我那次恋爱一样,是一段被上天剪辑错误的情节,莫名其妙地插进我的生命,又毫无征兆地消失。

那是我大三时的一场黄昏恋,来得很突然,很激烈。为了见我,他常常从另一个城市坐半天火车赶来,只能在一起呆几个小时。他总是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在望不到边的田边公路上狂奔,我欢呼着,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作为一个器官本身涨得非常膨大,巨大的心跳让我满脸绯红,好像跟他一起的多数时光,我都有一种烈焰灼烧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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