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响起。
“我赵府七两银子将你从卖鱼爹娘那儿买来同我延儿作伴,那你便安生做赵家儿媳,好好服侍我儿,我们自是不会亏待你…”
陈绸冷笑,侧头盯着棺,“服侍?如何服侍?是挫他骨还是扬他灰?”
“呵!”
“毒妇!”
冷寂阴森的风吹来,陈绸适时抬头,盯着这对老人,“谁毒?是你们,你儿生时为祸一方,死时逼良为娼。是你毒,你们赵府后院古井,埋葬了多少被你儿奸杀的女子,你们当真敢踏入后院吗?”
“你…你如何得知?”,堂前人惶恐发抖,差点跌下高堂。
陈绸挣扎,抬手一指后院的地方,“你们看不见吗,她们就在那儿,来了来了,来找你了!”
“啊!”堂前风大喝,老丈倒地吐白沫,吱吱哇哇地指着后院的地方颤抖,那老妇人滑落地,叫天换地。
“来人,来人,把她关进去”,锣鼓一敲,“吉时到了!把她关进去!关进去!”
陈绸还在大笑,“你们听不见吗?你儿奸杀的那些女子都在说,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他!杀了他!还她们命来!今日寅时你们赵府全四十八人口,两黑犬暴毙,死无可死,阖家断绝!”
“闭嘴闭嘴!”
陈绸被几个大汉捆住,两人推开沉重的棺盖,两人抱着陈绸就往棺木里倒。
“砰!”
“啊!”
冷不丁,陈绸压在已经有腐烂味的尸体上,青黑色的尸脸,大红衣袍,诡异可怖,陈绸挣扎着往旁边一滚。
看到女子是假的,不过她确实能感受到后院传来的阴冷鬼气,至于她为何会得知赵无延辱杀女子,逼良为娼,那是因为后院阴气深重,只是一个女子显然无法做到,卷席过来的湿气,不是池水便是井水,而方位在后院,那就只能是井。赵无延暴毙而死,那就是恶孽到头,一男和多死女,除了□□里的那点事还能因为什么。
真让她猜准了,顺手带走那老头一条命。
这老头印堂紫黑,身上阴气浓重,想来,儿子做的,他这死老头也跟着做了。
阴月阴日阴时,能冥婚,自然怨气能成恶鬼。
只要等到这些女子成恶鬼,掀开棺木,便是她逃脱之时。
此时月被云雾遮住大半,陈绸鼻间都是恶臭,她艰难半跪,想要推开棺木。
“砰砰!”
头顶传来一阵阵敲动,那些人以防万一,加木板钉死了棺木,陈绸愤怒一锤,手掌当即出了血。
血滴在死人赵无延的脸上,陈绸惊觉棺木中的腐烂味道逐渐散淡,陈绸抱着手又惊又惧,这不是她的身体,血也有用?
还是说,是自己在里面待久了,习惯这味道了?
陈绸端坐其中,又不敢再拿血试,万一把这孽障给复活了,又违天道伦理也违背本心。
逐渐稀薄的空气让陈绸脑袋逐渐混沌焦虑,离寅时还有足一个半时辰,她能等到那时。
得趁她还没被憋死的时候想个辙。
陈绸侧躺面棺木,躺着平缓呼吸,缓解焦躁,既然血能用,不用在这孽障的身上,那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陈绸当即抬手吸吮那一点点尚未干涸的血珠,果然感觉精神稍缓,眉间清明。不过不是□□清明,而是生魂。
这位小姐的结局是窒息死,她无法改变她的结局,因为这将是她陈绸的重生。
她要脱离这个女人的□□了,陈绸静默,“你放心,我出去后,定替你报仇。我且问你,你可恨七两银子便将你卖给死人的卖鱼父母?”
陈绸侧身向上的左手抬起,在棺木上点了一下。
她,恨。
“好”
陈绸应允。
寅时到!红月满空,厉鬼夜行,渔女死,陈绸生。
陈绸本体破棺而出,就见十几个姿色好的民家小女长发坠地,指甲尖利,白面诡怖,将那老妇人隔空高举,活生生捏断了老妇人的脖子。
恐慌,尖叫,狗吠……在这个死夜里,血溅满墙。
“且慢”
陈绸止住这十几个杀意上头的女子,当下捻诀结印,“我开生阵,没害你们的能出去,但害了你们的,便如困兽等死,你们死于非,若想轮回转世求好的来世,便不能杀害无辜。”
“我们还能轮回入世?”
“这权贵撒奸淫掳掠,哪怕虐杀我们也无人敢管,这人世还有甚待法?不如我们姐妹几个做恶鬼,杀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