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锥的,就不肯承受一下以此带来的后果吗?”
仓茉茉被问瘪了,确实应该让他放飞一下了,何况今日是他的生辰,其实师父这样鲜活才好,才好攻略。
仓茉茉很够意思,将今日的贺礼中所有的酒类都搬了过来,一趟不够就跑两趟,直到满室酒香四溢,空酒坛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流出几滴残液。
烛火染烬,唯月影倾人,伏尘仙君痛饮之后坐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像是醉过去了,又像是入定了一般。
“师父?”仓茉茉试探着喊道,“你喝爽了吗?需要扶你去歇息吗?”
半晌,伏尘仙君转过头来,阴暗之中唇角勾起裂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别催,这才刚开始呢……”
衣袖摆动缓缓起身,他的动作还算稳当,在古木铺就的地板上不徐不疾地走着,仓茉茉在他身后跟了两步,见他如魅影般飘然而去,就这样回了自己的房间。
仓茉茉在他的屋门外停留了片刻,见屋里油灯亮起,心道酒品倒是挺好的嘛,正要放心离去,却听里头响起翻箱倒柜的巨大动静。
“笃笃。”仓茉茉敲了两下门,“师父你还好吧?”
巨大的响声停止了,只余轻微的细簌作响,这是在干吗呢?诶,不管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
仓茉茉转身离开,才走出两步,又听伏尘仙君喊道:“徒弟,快进来帮帮我。”
仓茉茉立刻回去拉开了伏尘仙君房间的门,这是她第一次进师父的房间,他平时大多呆在书房和起居室,很少回房间休息。
但是一脚刚迈进去,便顿在了原地,是以她看到他的房间像个仓库一般空荡,只是墙角堆了几个樟木箱子,另有桌椅和梳妆台,都是看上去很古旧的年代悠久的旧物。
而此刻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确切地说是她的师父,身着一袭朱湛的裙裳,昏黄的光线下,倩影颀长,身姿高洁若兰,举手抬足蕴秀动人。
“这眉我是怎么也画不好。”他眸若春水,薄唇轻启,自有一股动人魅态。看向她的时候,手上还握着黛砚,不知该如何下手。
仓茉茉想起,伏尘仙君还是少年的时候,他的父王经常逼他扮做娘亲的样子,说这样他的娘亲就会回来了。
今夜他正在以这种方式缅怀过去吗?
不要吵醒他的旖梦。仓茉茉神色恢复自然,快步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上的黛砚。案上的铜镜,金灿灿地照出那美若天成的脸,伏尘仙君的五官长得太好了,桃花眼、驼峰鼻、花瓣唇,不施粉黛也足够出色。
案几一角有一支笔,正是仓茉茉送他的那支。在幽幽的油灯下,她捻细了笔尖,细细密密地为他描眉。此时算是真正地用这支笔在师父的身上作画。
仓茉茉并不精通化妆,她只是将他的眉峰修的缓和了些,模糊了他的男子气概。但这套描眉工具不太好使,一不小心黛粉落在了他的眼角,就像一颗泪痣,妖冶更甚。
仓茉茉扯了一截干净的袖边,帮他擦掉那一点脏污,墨粉太干了,擦不干净,反而在他那完美白净的脸上弄出瑕疵来,情急之下仓茉茉用自己的唾液,沾湿衣袖一角,继续帮他擦拭。
仓茉茉感受到一双质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举动,令她心虚自己行为唐突而笨拙,稍微用了点力,衣料摩挲的质感在的他眼尾擦出红痕来。她急得额间渗出汗来,一紧张便咬下唇,鲜嫩的唇瓣被锋利的雪齿碾过,像被暴风雨劫掠的花骨朵,带上雨后晶亮的光泽。
这一整日都是晴朗的天气,不知为何屋外忽而电闪雷鸣,由远及近……
污痕终于擦干净了,眉毛略加修饰便算是锦上添花,仓茉茉呼出一口气,一股茉香晕在伏尘仙君眉间,他喝了酒,脸上有自然的酡红。
“再咬一口水粉就完美了。”仓茉茉盯着镜中人优雅地咬上了唇脂,不遗余力地夸赞,“师父真美啊。”
“哦?只是美吗?”他斜眸扫向她,闪电在窗外亮起,明明是楚楚动人的眸光却暗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一股劲道的野性,穿透了伪装的温柔,令人不寒而栗。
“美到不辨雌雄、超然物外、与光同尘……”仓茉茉几乎口不择言,她此刻不仅开始怀疑师父行不行,还要怀疑他的取向了。
此时一声惊雷落下,就像直直地落在屋顶,响得仓茉茉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是害怕打雷吗,为何不抱住我?”他站起身来,迫得仓茉茉撞到了身后的桌子,眼底暗涌翻滚,“还是你现在更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