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校尉府,已然是清晨时分,准备吃顿早饭就休息。餐桌上,萧迈把案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询问陈鹿鸣:“凶在字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鹿鸣说:“忘我,你也办过不少案子,应该很清楚,无论嫌犯还是苦主,在案件发生时,都很难保持绝对的理智,出现失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凶在字中’,可能就是单纯的失误。”
萧迈道:“你说的不无道理,问题是,假设钟粟没有失误呢?”
陈鹿鸣也不反驳:“那几幅字不是都带回来了吗?我饭后仔细研究一下。”
“别太劳累,吃完饭睡一觉再去。”萧迈说着,打了个哈欠。
燕草台一时兴起,放下筷子,坏笑道:“迈子,我有点提神的事情要告诉你。”
“何事?”
“唔——”燕草台歪嘴皱眉,摸了摸下巴颏,眉宇间露出犹豫之色。
“别摸你的胡子了,有话直说。”
“罢了罢了,时机尚不成熟,说了也没意思。等时机到了,给你一个惊喜……也有可能是惊吓。”
“别卖关子啊,说话说一半的人最讨厌。”萧迈试探着问道,“跟案子有关?”
“无关。”
“那行吧,我如今只对案子感兴趣。”萧迈遂不再追问。
吃罢饭后,萧迈沐浴更衣回房睡觉,醒来时已到酉初时分,不禁感慨自己的作息实在规律。刚刚经历过那样惊心动魄的大战,依旧可以呼呼大睡近五个时辰。
洗漱完毕,小狐提着一个食盒上桌,端出来一顿极其丰盛奢侈的饭菜,一看就知道不是校尉府厨子的手艺。
“燕子做的?”
小狐道:“这是天下钱庄的段公子送来的。师父吃完后就先出门了。”
萧迈一惊:“燕子出门了?我不是让他好生待在校尉府吗!”
小狐光明正大地从从盘子里偷拿了一块龙凤水晶酥塞嘴里:“师父说,昨晚之事一定闹得满城风雨,所以他要乔装打扮,去探听一下江湖上的风声。”
“有这个必要吗?我得去找他。”萧迈放下筷子,这就要出门。
小狐连忙说道:“师父易容了,萧大哥认不出来的,所以还是先吃饭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天下钱庄的贿赂,我可不能收。”
燕草台的易容术相当厉害,硬找肯定是找不到的,好在他的目的是探听消息,而整个京城适合探听消息的地方,无非就是那几个茶馆、酒楼跟客栈。
萧迈挨个找过去,每一家都是点一碟牛肉半壶清酒,边吃边找,想象着吃到一半,就会有人坐到对面,给自己添几样小菜。然而,自始至终都是空想而已。
“燕子究竟去哪儿了?”
京城内消息灵通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全都不见他的踪影,那燕草台究竟去哪儿了?
萧迈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个人:“难道是他?”
萧迈再次来到玉鼎居,报上姓名后,侍卫立即放行,似乎段情早就预料到他会来。
这次段情换了个消遣的地方:大名鼎鼎的玉鼎居“红袖池”。
金碧辉煌堪比皇宫的大殿内,中间掏出了一座长宽各丈余的方形池子,散发着袅袅白烟的池中,漂浮着满满的红色花瓣,周遭全是衣着打扮不可描述的侍女,池边坐着闭目养神的段情,面前是一群正在嬉戏的裸女。
但最吸引萧迈的,是段情身边的红衣女子。她没有下水,身体斜坐在池边,跟段情中间隔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满了切好的时令水果。
“燕子!”
尽管不是她常用的相貌,萧迈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外出打探消息的燕草台。
“迈子,你怎么来了?”
萧迈边走边说:“天下钱庄送来的膳食,让我想起了段情,这小子消息灵通,想着你可能会来找他,所以就来碰碰运气。”
这时,些许女子上前,挡住萧迈的路,魅惑的眼眸犹如一只只套索,白皙的柔夷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这让萧迈感到很尴尬,尤其是当着燕草台的面,于是又说道:“请无关人等都出去。”
美人们一个个“咯咯”地笑着,却不曾有人离开。
段情也笑了:“萧神捕,何必假正经呢?我查过你的底细,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萧迈理直气壮地反驳:“那说明你的消息有差错,我从不拈花惹草。”
段情瞥了身边的燕草台一眼:“燕姑娘,他第一次来不是这样的,这回装正经是为了你啊。”
燕草台把一片橘子放入口中:“管他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让这些庸脂俗粉先出去,我也不喜欢。”
段情拍拍手,众人纷纷起身退下,很快偌大的红袖池就只剩了三个人。
萧迈走到燕草台身边:“你们认识?”
燕草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