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话落,她又转向沈姝,语气中满是郑重:“沈姑娘,行止性格有些孤僻,还望姑娘多担待,替我多加照拂她,秦如在此五体跪拜,聊表谢意。”

言罢抚开沈姝搀她的手,跪地叩拜,形容端方,堂堂正正,无论如何沈姝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人,会身负厄运,有克死他人之能。

秦如起身,续言道:“若有洗白自身之日,自当报答,若无……捕快大人也不必过于挂怀,命理如此,不可回转,三嫁……良夫,已是万寿福泽。”

命理如此,不可回转。

这八个字被她轻飘飘的说出口,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将她压在下面,再无翻身之日。

天理昭然,“克夫”一词,荒谬至斯,可世人愚昧,或一叶障目,总无端怨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府一趟本是要带回秦如,纵然无功而返,沈姝却更加坚定了寻找真相,还秦如清白的决心。

刚进了府衙大门便有人来告诉沈姝,沈清和让她回府后立即去书房找他,沈姝心下了然,定是有关秦如。

书房难得门户大开,沈姝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框便直接走了进去,转角便看见楚尧和江年书在门边立着,跟俩门神似的,吓了沈姝一大跳。

“你俩在这藏着干什么呢?”沈姝抚了抚胸口叫回自己的魂。

楚尧为难地看着她,瘪着嘴开口:“小沈姝,这次你可真是揽了个麻烦事儿。”

沈姝不明就里地看向江年书,后者却只是摇了摇头,朝里间指了指,示意沈清和在等她。

沈姝被他俩这一番动作搞得云里雾里的,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揽了什么麻烦事儿,索性直接放弃,没什么心理准备、忐忐忑忑地走了进去。

“大人,我回来了。”

沈清和认真地埋头翻看着桌上零零散散的纸张,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话,只是起身从桌上捡起一张纸来递给沈姝。

沈姝小心地偷瞄他一眼,接过纸张细细研读。

越读下去沈姝的眉头便蹙得越深,她紧绷着脸,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纸页,生生掐出一个洞来,指甲透过纸张陷进皮肉,沈姝才反应过来松了劲儿。

她把纸张放回桌上,没有对纸上的内容发表意见,反而问了句:“大人,你信这些东西吗?”

沈清和羽睫轻颤,直直地望向她,眼眸中透出些审视来,又反问她:“你不信?”

“不是不信,”沈姝摇了摇头,“是不敢轻信,免得平白错怪了别人。”

纸上呈的,尽是百姓对秦如的生平身世言谈。

秦如生为海边渔女,母亲患病早早过世,父亲出海打渔时也不甚坠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父母离去后,秦如便离开了海边鱼屋,一个人闯荡。

她少时勤读诗书,识得几个字,为别人当过信奴;凭着一手好厨艺,也当过厨娘;她手脚勤快,也曾依靠为别人洗衣服补贴家用。

但秦如心大志远,从不肯在同一个地方待着,过个年把月,她总要换一处地方谋生。

后来,她在山野之中捡到了一个与狼为伴的孩子,为她取名行止,心中有了牵挂,这才不再奔波,定居孔方城中。

秦如性子温和,心地善良,又勤快好做事,颇得邻里好口舌。

年数大了,她总要嫁人,但她拖着个孩子,等着人上门求娶自是难事,对门的媒婆最是喜她,总为秦如留意着适宜的儿郎。

后来倒真是说成了。

秦如貌美又能挣钱,带着孩子也不妨有人愿意娶她。

她先后嫁了三次,一为屠夫,成婚不到三月,屠夫便惨死荒野;二为猎户,成婚半年,也同样死于深林之中。

久而久之,便传出了秦如克夫的言论。

后来两年,秦如都家门冷清,再也没有人愿意娶她,但她与女儿相依为命,过得倒也自在。

克夫传言也渐渐被人们遗忘,本以为事情到此便结束了,可第三年,前皇旧族韩氏之后韩元成又对秦如一见钟情,百般求爱,后二人两情相悦,终结连理。

起初韩元成的母亲韩高氏十分反对,奈何韩元成心意已决,不可回转。

二人婚后三年,家庭美满幸福,秦如性子讨喜,韩高氏也渐渐接受了她。

可上天偏有意教有情人分离、教心怀大善者不得善终。

韩元成在一次出行途中意外坠崖,身死人亡。

克夫流言再次流传起来,丧子之痛无处消解,韩高氏于是偏信谣传,将秦如视作害子之祸首,把她囚禁了起来,整整十个月。

纸上写得最多的是秦如克夫的事,大多数人都选择相信这个说法,虽然荒诞,但这是人们面对未知怪谈时唯一能编织出来的安慰。

只有把罪恶全部加注到一个具体的人身上,未知的诅咒便有了消解之法,杀死了这个人,往后的日子就能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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