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勇气。
她的骨子里的那股反抗的劲儿早被磨没了。
她自己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活着已经那么艰难,没有办法去想什么复仇。
谁是凶手。
闻钰哭的眼睛跟杏仁一样肿,没开始想这个问题,闻钊面无表情的通知她:“你该嫁人了。”
这话听起来像给家里的银渐层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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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什么呆。”
闻钰动作迟缓,抬起头。
裴砚青在她对面,他今天少见的没穿西装,立领灰色夹克,显得更年轻了。
闻钰从坐下开会起就一直在想手机里那条短信,没有注意到裴砚青。
现在则条件反射的想到那个台风天。
车灯两束光线,照出雨帘的形状。
他举着伞,指节修长,衣领被风吹的翻来覆去,裤子湿了一半,踩着水朝避雨的她走过去。
闻钰大学还勤勤恳恳上晚自习,裴砚青知道,她只是不想见他。
但他没点破,也没责怪她故意拖延。
拉开上衣拉链,手一拉,把闻钰圈进怀里。
她的脸颊贴着他胸膛毛衣上的绒,想挣扎,肩膀被更紧的握住。
“会淋到。”
少有的强硬。
……
闻钰来开会之前,手里的收到个匿名短信。
“再继续,就灭口。”
不愧是万槿城,不愧是裴家的地盘。
她不打算告诉裴砚青,她不够信任。
“对不起。”
她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看向裴砚青,“我知道裴氏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但地下的确有周朝遗址,虽然范围大小还不确定,但没办法像你们所说,再重新把土都埋回去。”
“万槿城的建设必定会挖桩施工,深到基岩,一定会伤到文物。”
“所以现在来看,我们需要征得上级文物行政部门同意后,对万槿城下的遗址保护性发掘。”
“也许一年,也许五年,取决于范围。”
裴砚青没有说话。
他感受到了闻钰的疲惫,那是种从身体里面冒出来的倦怠感,像茧房罩着她。
心软是件无可奈何的事,他大可以再继续拉扯,说下面的东西可能没有重大考古价值,但他没办法为难了。
还没说出“好”,不远处传来方言的一阵骂声,嘈杂交谈的人声。
“裴总,施工队的人举着横幅,说闻小姐……闻小姐是……”
陈才说不出来那两个字,他也不敢说。
闻钰起身走到窗边,很快看清了那群人手里的——“蛇蝎心肠的婊子,裴氏股东的情妇。”“沽名钓誉,还工程款!!”
刺眼的字眼。
她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冷静的想到:一秒钟前,她刚和裴砚青谈判,说万槿城这地方是不挖不可了,那么施工队事先从哪得到的消息,认为这项目要被裴氏全部放弃,施工款也拿不到呢。
今天开会的事,除了考古所的几个人,她只告诉了裴砚青。
这招釜底抽薪,是要从根上把她解决了。
污蔑她和裴氏高层有不正当关系,高层牺牲万槿城,纵容她发掘文物来发展自己的职业前途。
她被撤职,万槿城复工。
裴氏这出自导自演,一箭双雕,当然也不会真的去查什么子虚乌有的高层股东。
闻钰转过身。
眼里没有情绪。
她直视着裴砚青,那张脸上依旧是完美的假面,无辜的羔羊。
混迹于肮脏的名利场,她从不该抱有任何期望,认为裴砚青会有什么不一样。
她平铺直叙:“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
裴砚青觉得自己被捅穿了,两个字,最狠的贯穿伤,心在流血,面上几乎没办法做出反应。
他走上去,握她的肩膀,被躲开。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他哑声,低头,目光紧紧的黏着闻钰的侧脸。
手指发颤,等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闻钰似乎想冷笑。
“裴砚青。”
“你想要报复我,可以,但这种手段,也太下流了吧?”
裴砚青的脸白到和身后的石灰融为一体,他有点摇摇欲坠似的,伸手扶住了旁边的椅背。
为什么他总天真的以为,闻钰和他即使离婚了也有那么一丁点旧情?
他在她眼里,从来都不是爱人。
甚至不是好人。
他只是个不择手段的商人。
“闻小姐,真的不是裴总——”
陈才有点急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