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前面。
东华也只好由着她去。
所谓“石宫议事”并不在此时,这段时间石宫全然空置,隐在云雾深处,被荆棘和藤蔓层层封锁。
是东华亲手下的封印。
不过,她戴着他的半心呢。不必他出手。石宫的封印甫一触及她的发丝,就悄然破开。
凤九回头催促着他,不曾留意。在她的身后,随着她飞扬的发丝落下,云消雾散,藤蔓整列成图,丛生的荆棘无声地收回了它们所有的尖刺。
石门洞开。
东华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就这么毫无所觉地不经意地就打开了这座冷硬森严的石宫。
如同打开他的心。
她等他上前,与他携手而入。
石宫自是恢弘。除了装饰上古朴些,气度上,比九重天的凌霄殿也不差。
不过,凤九是第一次上凌霄殿也没觉得怎么地的青丘白家人,因此上,也没有什么赞美的话。
倒是,“这里头,确实是冷清了些。”被她挑出了刺儿来。
也不能怪她。
帝君在一十三天那太晨宫就够冷清的了。这石宫还甚些。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东华低头揉了揉额角,叹气,道:“你若觉得冷清了,不妨让它变得热闹些。想添什么,列个单子,我着人去办。”
这下凤九来了兴致,问道:“什么都可以?添哪里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添哪里都可以。”
于是接下来几天,东华安心休养,凤九也有了活儿干。
闲时这个教教剑法,那个教教厨艺,或是携手悠游一番,日子过得颇不寂寞。
真真儿的神仙不换。
可惜,却拦不住有那不长眼的神仙来做不速之客。
在东华紫府君直接从天军营地失踪七日之后,折颜敲开了碧海苍灵石宫的大门。
至于东华原定的“三天的空闲”是怎么变成了七日还未归的……那两百年的羡妒,难道是作假的么?
所以,东华见着了折颜,也一点没有甩手数十万天军和战后一堆烂摊子的愧疚,甚至还不大耐烦,问道:“你来做什么?”
折颜忽然变了十分好脾气,笑道:“我来赔你的笛子。”
“什么笛子?”凤九正做了点心端上来,不由好奇,问。
折颜可找着说嘴的地方了,可劲儿地损东华,道:“前几日在战阵里,他拿笛子与我的伏羲琴斗乐。然后啊,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样的情景,你猜他冲过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凤九摇头,道:“猜不着,是什么?”
折颜答道:“他说,‘你毁了我的笛子’。我在入魔的边缘,这天地万灵皆悬于一线,他却只在乎他的笛子。”折颜连说带比划,唱作俱佳地跟凤九告完了状,才转头向东华,问道,“你那什么笛子?是太上老君的法器?还是司夔的遗作?”
东华淡然道:“都不是。是凤九送我的。”
还有这茬儿?
但凤九却一脸迷惑,道:“我送的?我什么时候……”
啊!她想起来了!在那遥远的上上辈子,她确乎是有过一支笛子,然后她把它给了若水的土地,换了如今在她脚踝上的铜铃……
她轻轻踢了踢脚,铜铃轻响。
“……是那支笛子?”她犹疑地问。
东华点头,答道:“就是那支笛子。”
凤九默然。
当初她用那支笛子诳来了铜铃,也就没再问过那笛子后来的去处。料想着,她那话诳得了若水的土地,到了东华面前,那谎自然是不攻自破的。
就算东华没有当着土地的面揭穿她,大约也不会留着她那支笛子。
那当然也是支好笛子。她毕竟是青丘帝姬,她身上带的东西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记得那好像是支不错的珚玉笛。
但那也就是被她随手拿来在土地那儿诳东西用的,不差归不差,要说有多好却也谈不上。放到昔日的天地共主面前去就很普通了,理应是入不了他眼才对。
她不知道他居然把那支笛子留下了,还一直带在身上……
折颜拿来做赔礼的笛子是上好的昆山玉,晶莹通透,鲜翠欲滴,比她原先那支笛子,看着应该是要名贵上许多。但东华显然没有满意的意思。
凤九低着头,支吾道:“要不,帝君你先把折颜这支收下,改天我再另送你一支?”
东华缓声道:“那倒也不必。”
凤九收了收脚,将脚踝上的铜铃往里藏了藏,道:“这个你说过是我的了!”
东华也并没有想要抢她的铜铃的意思,径直道:“你送我别的东西代替吧。”
凤九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道:“可以呀,帝君要什么?”
东华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