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寻了处艾草长得好的地方开始割,玉珍三个把他割好的艾草用草藤扎成小捆,打算一文钱一捆的卖。
赵有安手快,不一会儿就割了一大片,又来帮他们分扎,等独轮车上都装满捆好的艾草,天光才刚刚透白,赵有安把车拉到去往县城的道上,等见到有其他挑着担子背着背篓往县城去的人,才给三人放行,特意交待赵立信:“看好妹妹,卖不出去就早点回来,别在城里瞎跑。”
兄妹三个忙点头应了,赵立信拉住车把手,玉珍两个在后头帮他推。
清晨空气清新,凉风徐徐,道路两旁的草木油亮新翠,兄妹三个都对这车艾草充满期待,一路走来半点都不觉得累。
入了城,玉珍看着道路两旁摆卖开的小摊贩,问经常往县城跑的赵立信:“哥,菜市在哪里,咱们去菜市那边,会买艾草的一多半都是出门采买菜蔬的。”
赵立信点了点头,拉着车往北街走去,一进入北街便可以排列齐整的摊贩,菜蔬,鸡鸭,蛋类,羊豚,河鲜分段摆摊,提着菜篮挑选的客人在各摊位前有序的穿行。
他们到的时候,好的摊位都有人占了,兄妹四个只能把独轮车停在了一个小角落里,往这边过的人都只是随意的扫一眼便走了,玉珍见这样不是办法,便拿了几捆艾草站在路边叫卖:“卖艾草咧,新鲜的艾草,五月插艾,瘟病全除,五月吃艾,驱邪招福,卖艾草咧……”。
“小姑娘嘴巴怪会说的,你这艾草怎么卖啊?”一个手上挂着篮子,穿扮干净利落,身材略微圆润的妇人指着赵玉珍上手的艾草问道。
玉珍眼头尖的发现她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个手上拎满了菜的小丫头,猜测她可能是哪家专门负责厨房采买的,大主顾啊。
玉珍立马来了精神,笑着道:“一文钱一捆,可新鲜了,是我们今早天不亮上山割的,上头还带着露珠呢,这边的车上还有好些,您可以随便选。”
玉珍把她带到车旁挑选,妇人看着车上的艾草点了点头:“是挺新鲜的,帮我拿五捆吧”。
玉珠见姐姐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卖出去了五捆艾草,也学着她的样子拿了两捆艾草站在路边招揽客人,赵立信有些张不开嘴叫卖,玉珍也不为难他:“哥,你看好车就好了。”
兄妹三个齐心合作,估摸着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带来的艾草全部卖完了,几人收拾好车打算离开的时候还有人来问,玉珍只能请他们明天来了。
三人推着车离开北街,玉珠摸着口袋里的铜板兴奋的道:“姐,我们卖了好多钱,我们去吃油角子吧。”
玉珍也觉得饿了,现在回去肯定是错要赵家的早饭,王秀枝这段时间对二房的人也没有好脸色,肯定不会让给他们留,而且她也实在是不想吃剌嗓子的黑面馒头,当即就点头应了。
三人去油炸店让小伙计帮忙一人打包了两个油角子,推着车吃着往回走。
路过村路旁的河水时,赵立信逗玉珠:“你嘴脸上全是油,说话还一股油香味,赶紧去河边洗洗,回家让奶发现了又要骂人。”
玉珠凑到他跟前冲着他猛地哈了口气:“我香吗?”
赵立信忙捂着鼻子道:“一股韭菜臭味,快去洗洗。”
兄妹三个蹲在河边洗了把脸,又捧着河水漱了口,确定没有留下偷吃的痕迹,这才推着车往家里走去。
到村口的时候,玉珍对赵立信道:“哥,你先推着车到大爷爷家躲躲,我和玉珠回家看奶在不在,免得被她撞上了,说我们推着车出去瞎玩,不准我们再用车。”
梁翠萍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见只有姐妹两个回来,问道:“立信呢,咋没见他?”
玉珍朝屋子里努了努嘴小声的问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梁翠萍一边把晾在竹竿上的衣裳抚平,一边压低了声音道:“都下地去了,你奶去前头跟人换糯米了,一时回不来。”
玉珠听她如此说,忙往外头跑去:“那我去喊哥哥回来。”
等赵立信回来,母子几个凑到房间里关好了房门,玉珍兄妹三个忙掏出身上的铜板放进笸箩里,别说一小堆,看着还挺唬人的。
梁翠萍拿出麻线来十个一串的串好后,又点了点,笑着道:“居然有64文,没想到艾草还真能卖出钱来。”
玉珠双眼亮晶晶的:“我们每天都卖这么多钱,很快就可以发财了。”
赵立信曲指弹了弹她的脑门:“笨珠,过两天端阳就过了,艾草也老了,谁还买啊。”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玉珍忙道:“我记得我们早上一共捆了80捆,吃早饭花了12文,应该有68文的,少了4文。”
两人立马被引开了注意力,兄妹三个把身上摸索了个遍,连鞋子都脱下来抖了抖,还是没有找出那少了的四文,玉珠突然气呼呼的道:“我想起来了,有个嘴边上长痣的大婶好像拿了我们的艾草没给钱。”
玉珍总结道:“肯定还有其他人也拿了艾草没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