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再睁眼就身处在一个陌生温馨的客厅场景。发现自己倒在青绿素色毛毡地毯上,仿佛灰尘全沉降在地毯,让她感觉到敏感地发痒又窒息,布艺沙发抵在身后巍然不动,周围阒静无人。
被一无所知地捆绑在一个陌生地方,一旦产生这种认知,恐惧就会如兵戈般密密麻麻爬上背脊然后随着时间流逝就每一下刺入她的肌肤,留下恐惧的刺青。
恐怕她甚至不能轻举妄动,通关需要的是,搭档的拯救。
“……”
发不出声音。
长时间侧身躺在一侧让她脖颈僵麻,渐渐感到呼吸困难与长时间位置一个姿势的僵硬。
被反剪的手臂传来千万根针密密麻麻戳肉的痛,放弃挣扎的自己艰难用手肘撑地,蠕动坐直身体将头埋入曲起的□□,“……”
——
有说有笑的一行人从游戏广场往玩家公寓出发,余真被科伦的冷笑话逗乐,注意到边发呆边乖乖跟着景的蓝,“对了,你还没介绍你自己。”
“蓝。”
蓝给出标致的灿烂笑容,人畜无害的阳光男高让人倍感心情愉悦,“你好,余真小姐。”
“看你一直不怎么说话,多笑笑吧。”余真难得在生活接触精力十足又礼貌的男高生,在蓝的身上感觉到生命蓬勃的朝气,“跟女朋友来玩?”
“不是,她是我好朋友。跟余真姐姐一样,你和她都特别温柔,让我一见如故。”
“欸呀,你和“京”是天差地别的性格呢。”
现在才像是玩游戏该有的气氛,和睦相处打成一团,一行人悠哉悠哉地去往任务点。
玩游戏的意义不正是如此吗?
“性格迥然不同的话应该会很头疼。”
科伦似乎深有体会地插话,勾唇看向渐渐站在人群中间面容明朗的蓝,“不过,头疼的应该不是你,你一看就是让人头疼的类型。”
“嘴下留情啊,科伦先生。”
蓝一脸受伤的表情。
“哈哈哈哈——”
“科伦先生就是喜欢捉弄小年轻,”余真跟着打趣起来,半是和事佬半是添油加醋,“特别是蓝为难的样子让人更想捉弄了。”
“我们到了。”
“装潢设计真让人舒服。”
余真和露卡手挽手迈进玩家公寓,地面一层以简洁象牙白色为主体,流动黑线与笔挺黑色偶尔点缀为单调的白增添灵动。头顶是亮度相当于日光的科技灯带,如云般绵延。
景径直去柜台办理登记手续,其他人则是左看右看地等待。
“余真你看,”科伦发现资料夹放着游戏地图,“真离谱,地图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来探路的时候压根没有注意这个角落。
八开的地图详尽标明餐馆、广场、卫生间等功能点,并且将地区分成好几块用不同颜色区分,非常平常的社区布局。
“是地图放的位置不对吗?”
余真注意到科伦拿走两份,自己也跟着拿走一份有备无患,“我玩游戏不怎么看地图。”
游戏多的是自动寻路。
“地图是玩家最基础的工具。”
科伦回忆自己以前玩的游戏,一进去都自带地图,“没有地图,我今天就像无头苍蝇转来转去,冰咖啡连喝两杯最后只清楚知道厕所在哪。”
“凡是可以打开门的我都进去。”
他现在还残留晕头转向的恶心感。
“唉,反正这个默契问答把我耍得团团转,我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我未婚妻。”科伦望向落地窗外沉暮的景色,渐渐深蓝的天空边际镶嵌着金黄色的软线,仿佛是神明覆上金乌的金边眼带,独属于从落日的遗憾与迤逦。
他们欣赏起游戏里面的落日。
“默契的魅力不正是在于这里吗。”
余真听到他甜蜜带点抱怨的话,似乎也是联想到自己的搭档,唇边带点笑,“因为不知道,又因为想知道,所以去寻找。”
落日很美,但一想到想到是假的脑海便浮现出过往落日的种种姿态,让真与假做个对比,较一个高低。
“知道对方想什么是件很省力气的事情。”
露卡搭腔,大家似乎都喜欢聊这种偶尔向陌生人吐露真心与情感的话题。今天走来走去大家志同道合地走在一起无非是因陌生而升腾起的不安,急急忙忙聚在一起想要对方认同自己,也急忙认同别人。
这种,也算是默契吧?
“并没有省力气。”
余真不赞成地摇头,三人略带惆怅地眼睛追随路灯一盏盏亮起,“知道对方想什么是一件身心疲惫的事情,仿佛热汤慢熬。”“知道对方想什么,难免会做决策需要多想着一份。”
“那两个男孩子,不正是因为搭档不见而整个下午都心事重重吗。说话也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