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彩礼这个问题,在前一个晚上,童无忌就已经和陈一讨论过一次。
在陈一对于婚姻为数不多的认知里,“彩礼”算得上是重要的一个环节。儿时的他也曾跟着村里的孩子们围观过村里其他家嫁女儿时隆重的“过大礼”。
有金有银,盆满钵满。
哪怕是后来推拿店里其他推拿师傅结婚,也是听那些结过婚的师傅们聊起过给了女方家里多少多少礼金。
陈一不懂那么多讲究的东西,只是默默打开了自己的银行APP,给童无忌看了一眼余额。
她看得心疼。
六位数的存款,不知道陈一要给多少个客人推拿,按到手上起茧,听了多少受气话才赚回来,还得省吃俭用,一件T恤穿到掉色都还在继续穿。
她已经猜到了陈一的意思,抿着唇听着陈一的说明,
“童童,我的老婆本都在这里了。你知道的,我爸妈还要供我弟弟读书,如果我们两个结婚的话,他们断然是拿不出什么礼金之类的。”
“你自己收着,我不要礼金。”童无忌伸手把陈一立起来的手机屏幕按到桌上,“没必要。”
“但是我听人说,礼金是代表男方家对女方的重视,如果你不要,你的父母可能会认为我们亏待了你。”陈一皱眉,“本来我的条件就不比别人好。”
“又来了,给自己点信心,我童无忌看上的人,怎么可能差,你只是一颗蒙尘的明珠,是我识货挑中了你。”童无忌拍了拍陈一的手背。
“真的不需要吗?”
童无忌把手按在了陈一的手上:“得了得了,不要再说了。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这一笔算是你的个人财产,你真要觉得哪里对不起我,那就结婚之后好好工作,好好赚钱,那些才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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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达成了共识,陈一面对此刻母亲的发问也不感到突然。
“关于彩礼我和她已经商量过了,她体谅我的情况,也不喜欢这些规矩。”
“那你们要回来摆几围喜酒吗?”
这个问题,童无忌心里早已有打算。与其面对那些一年半载才见一面并不熟识的三姑六婆,不如好好地和陈一享受一下二人世界。还没有等陈一开口,她就抢在他的前头回答:“阿姨,我跟陈一会去旅行结婚。”
身旁的陈一转过头来看着童无忌,对她的说法,他不意外,从前她就说过,想要和他一起去长途旅行,只是他一直在推脱,旅行就意味着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在生活的城市都举步维艰的他,到一个陌生的场所,他还是会害怕——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怕的是如果童无忌受了委屈,他没办法替她出头。
既然童无忌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要做的就只是点头支持。
“嗯,我们去旅行结婚,摆喜酒就不用了。我眼睛这样,还是不要在亲戚面前丢脸比较好。”陈一苦笑。
“不要就不要吧,我们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童小姐,你们今天就要开车回去吗?留下吃个饭,休息一下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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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无忌在陈一的带领下回到他的房间,狭窄的过道连并排站两个人都有些困难。加上太久没回来,房间早已易主,地上堆放的都是小男孩喜欢的漫画书和画册,一铺单人床上是一角堆满了玩具,床铺被套也是卡通形象,陈一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已经非常淡。
角落有一个上锁的书柜,陈一伸手摸索到柜门上挂锁的位置,把脸凑上去,用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钥匙,窸窸窣窣地摆弄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靠蛮力把锁头哐地一下拔出来了。
童无忌闻声上前,从后背环住了陈一的腰:“让我看看你都藏了什么宝贝?”
“钱啊。”陈一偷笑着从柜子里摸出来一个蓝色的曲奇罐,上下晃荡了一下,有咣当哐当的撞击声,“嘘,童童你去把门关上。”
“好哦。”搞得神神秘秘的,童无忌倒想看看陈一这葫芦,哦不,这曲奇罐里卖的什么药。
曲奇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表面蓝色的漆面有些已经剥落,露出锈蚀成黄褐色的边缘。
陈一的指尖在边缘小心翼翼地扣开,发出哐地一声,盖子掉落在地上还滚了几圈最后撞上了陈一的脚边。他把手机的罐子交到童无忌手上,蹲下身子,在水泥地面上扫过。
“往前两厘米。”童无忌提醒。
在指引下陈一准确摸到了跌落的盖子,边起身边嘀咕:“这房间灯光太暗了,陈双在这里做作业也容易把眼睛弄坏。”
童无忌看了看,房间里确实只有天花板一根灯管,外面看起来已经发黄,光线也有点明明灭灭的频闪,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学习的环境。
“买盏护眼台灯寄过来呗。刚刚进村的时候我看到有快递集散站,应该也能送到家里。”
“嗯。”
陈一的双手重新摸到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