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接过来,轻声问:“不是要训练吗?”
“不差这一天两天,世界赛远着呢。”
他们作为四大赛区的三号种子,不用打入围赛,满打满算,有足足两个月的训练时间。
这期间版本变动,还有训练赛预约,多的是变数。
现在只要维持日常强度的排位就好。
而大雄的退役仪式这周末举行,业内不少解说、主持和选手都会参加。
可以说,正好是个宽松的时候。
顾瑾想了想,摇头:“算了,明年也还能见。”
孔喆那边其实也问他了,他还没给个准信。
说到底,那是旧阵容的老将,他其实都算不上是“队友”。
当竞技状态不再支持选手在顶尖的职业赛场驰骋,退役成为一个选手无奈又不可避免的终点。
俗话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随着年龄增长,选手的意识一点点在磨合中与赛场主旋律靠拢,操作状态则不可避免地下滑。
上路从刀尖舔血的战士英雄变成稳健支援型的坦克。
中路从眼花缭乱的刺客转向游走支援型的节奏发动机。
下路从高频次操作的极限输出渐渐学会了自保为上的生存方式。
有人说,职业路上,每场比赛都会让终点变得更清晰。
更何况退役仪式对于大多数选手而言,并不是什么庆贺的事。
都是对现实的妥协。
顾瑾还记得顾茗退役那回,他问过:那场仪式几乎请来了所有圈内有脸面的人,什么感觉?
顾茗说:他不想办这个仪式,只是俱乐部坚持,有始有终。
顾瑾也问过他为什么退的那么早——明明在所有人看来,他还算是当打之年。
他还记得,顾茗是隔了好久,某个深夜里回答的。
感觉到自己再也拿不到冠军后,退役两个字倏然横在了眼前。
那时候,包括到现在,许多人猜测他是对新来的队友没有信心,但其实,自己的心气散了,才是那根关键稻草。
越是顶尖的选手,越清楚自己的状态,哪怕一丝细微的下滑,也是远离了顶点。
发挥老将的最后一点光和热——KM抱着美好的初衷,一年在平庸之上而结束。
明年,顾瑾会回到KM,大雄按照计划,也会成为教练组的一员。
但眼下,他还是AY的上单。
“不回去?那你整天看手机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买车票呢?”叶邻在旁边坐下。
“我看看微信步数今天有没有机会登顶。”
他坐下,顾瑾却无辜地眨眨眼,戴上手环,出门跑步去了。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苏明宇一瞬不瞬地看着队友出门的背影。
自从赛季末端开始,顾瑾训练量更紧密了。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顾瑾训练量不变的同时,腾出了不少“私人时间”。
陆文斌不太理解:“这有什么,我十八九岁那会儿一天二十把排位也没什么。”
“斌哥,我给你数数,他昨天打了22把排位,然后晚上回宿舍还能掏出自己写的反应力小游戏练一会儿。”
叶邻敲起小桌板。
“你看,现在还出去跑步了——除了他,咱们基地里谁能跑出两公里去?”
真理是:运动保持身体状态,有助于延长职业寿命。
现实是:每天高强度的训练榨干了职业选手的九成精力,连下一楼的健身房举个哑铃都嫌累,
斌哥咂咂嘴,回去打排位了。
相比于一众队友,顾瑾的生活确实像是在挤着块海绵。
圈内这种现象其实很普遍——加大训练密度,然后腾出时间搞些“副业”。
至于副业是什么。
“八成是谈恋爱了。”叶邻一口点明。
苏明宇摇摇凉悠悠的娃娃脸:“这得等着收留多少心碎粉丝......”
“你好意思说,顾瑾微博那二十万粉一半儿都是从你那儿收留的,这不,感觉又快无家可归了。”
叶邻双手捧脸,痛心疾首:“真不给咱老婆粉活路啊,就不能帅帅地单着么。”
苏明宇:“不能。”
“可连咱们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女票?”
队友们光猜测他有了恋情,但一切都是谜。
顾瑾这人,天天在基地训练,偶尔出去跑两圈,几乎不在外头看电影,连商业街都逛的少。
也没见有人来基地找他。
更何况,一般这种事,粉丝们嗅觉最灵,其次是“女友”本身,容易门内走火。
但到今日也没人跳出来发些暧昧的聊天截图,或是暗戳戳地“意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