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贝瑶身上。
知絮今日着了一件素白长裙,搭配上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像索命的女鬼。
她止不住发出”嗬嗬“音,像极了屠夫悠哉悠哉磨着钝刀子,磨锋利了就要宰猪杀鸡的样子。
楚万欣等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下一瞬她就出现在了楚贝瑶身后,调子柔和。
“贝瑶妹妹,我对你没有恶意的,但是坏孩子要受到惩罚,你说对吗?”
楚贝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知絮左右开弓扇了好几巴掌,娇嫩的脸颊瞬间充血鼓了起来,失了少女纯真的美感。
她疼得哇哇乱叫,拼命挣扎要离开,却被牢牢禁锢。
知絮神色如常,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还细心帮楚贝瑶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眼神颇为爱怜。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耳畔,楚贝瑶被吓得瑟瑟发抖。
她问,“你痛不痛?”
复又露出了懊恼的表情,“怪我,被人打了怎么会不痛呢,我这不是往你伤口上撒盐吗?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想跟你玩个‘你来我往’的小游戏。”
楚贝瑶紧闭着嘴不敢说话,内心止不住地咒骂。
疯子!楚知絮就是个癫婆!
她只能默默祈祷有人赶紧来救自己。
是非楼的事不到片刻传入了楚傲天、楚子桁和燕清珂耳中。
三人急忙赶到,只见楚贝瑶的脸高高肿着,像破布娃娃般被知絮抓在手里,翩翩起舞。
少女跳跳停停,蓦地看了过来,眼睛和嘴巴弯成了小月牙,略带一丝抱怨。
“怎么这么慢,我可是等了你们半天。”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芝兰玉树般的清俊男子,他眉眼浅淡,似严雪覆竹,傲不可折。
知絮眼尾挑起,含笑瞥了他一眼,没想到她的未婚夫都来了,真是关系不浅呐。
楚贝瑶委屈望着燕清珂,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清珂哥哥,快救救我,楚知絮就是个疯子,贝瑶好痛,贝瑶的脸好痛啊。”
女孩的求救一声声响在耳边,男子蹙起清冽的眉宇,冷冷看着知絮。
他的未婚妻向来性格懦弱,不爱说话,如今却是变了一副样子,甚至还凶残到欺负他人。
楚傲天气得怒火中烧,族长的威压释放出来,一众侍从吓得跪倒在地。
“逆女,你现在在做什么,残害同族姐妹,贝瑶那么心善的一个人你都下得去手,性格怎么如此凶狠残暴,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知絮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连父亲也不喊,“族长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楚贝瑶是你的亲生女儿呢。”
楚傲天神情一僵,颇有些不自在。
她调子古怪,“是非楼,是非楼,族长当初取名的时候怎么把脑子也落在这了,现如今是非不分哈哈哈。”
楚傲天眉头暴怒,像是下一刻便要冲过来打她。
楚子桁心中焦急,只想赶紧把楚贝瑶救出来。
她那么爱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忍受得了现在的样子,肯定痛得心如刀割。
他小心翼翼开口,“阿姐,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你先放了贝瑶好不好。”
“阿姐?”知絮咀嚼着两个字,蓦地大笑。
“哈哈哈,你还当我是你的阿姐?我以为你都不认我了呢。”
女子眉眼清凌凌,冷冷看他。
“阿姐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现如今来得这么麻溜。她是你的好妹妹,被打了你心疼得要死,怎么就不管管阿姐我的死活。我们可是一母同胞,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出了事知道叫我阿姐了,以前怎么对我爱答不理。”
难道她楚知絮就活该被作践吗?
楚子桁蓦地一怔,身体僵硬站在那,像块直挺挺的木头。
他神情恍惚,记忆走马观花般闪了起来。
都说长姐如母,母亲早逝,父亲作为族长,每天自然日理万机,加上身为男子有时心思不够细,对他的照顾不免有些疏忽。
那时的他还未被封为少族长,下人也带了点懒散怠慢。阿姐年纪轻轻便挑起了照顾他的重担。
彼时的楚知絮也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娃娃,为了照顾好弟弟,每日捧着书硬读,吃食草药什么都要了解点。
太青楚氏地界偏北,入冬天气严寒,小时候他身子骨弱难免生病,时常发高烧。
阿姐替他抓药、煎煮,为他擦汗换衣物,日日夜夜守在床榻前,她不愿假了别人手,总觉得他们照顾得不够心细,可最后他好了她却病倒了。
他那时什么都不懂,看到阿姐晕倒了会嚎啕大哭,总怕她像母亲一样睡去再也不醒来。
可她睁眼后会温柔地为他试去眼泪,轻声安抚他。
他还记得她小小的手掌是那么暖,是他在这个冰冷的族里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