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太迟了(2 / 2)

看理铺头。”

朱三闻有个小儿子,就一两岁。

我勉强在大家眼里成为这孩子的“后妈。”大家对于我这十来岁的新娘也并不奇怪,甚至还调侃老夫少妻,我对这些调侃毫不留情的讥讽回去。

“羡慕吗?你不也娶了当自己女儿的小老婆?连续一个多月晚上找你喝茶聊得开心吗?”

我说完后那个男人面色巨变,朱三闻立刻出来打哈哈解围:“她不懂事乱说话,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乱说?也不拿片柚子叶扫下眼睛,看看你身后是不是跟着个短头发,穿白衣服的女人。”我一边抠鼻一边语出惊人,要多欠揍又多欠揍。

那男人真的被吓跑了。

朱三闻默默扭头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点无奈:“喂、你再有下次我可是直接把你丢出去了!”

随即,他又左右瞄了瞄,凑到我耳畔,小声八卦问:“你真看见那东西了?”

我:“偶尔见一两眼也很正常。”

朱三闻提醒道:“以后少说这种话。”

其实我压根是乱说的,短发,是因为听说那个死去的姑娘曾削了自己长发,以死明志,绝不屈从这样被侮辱的苟活。

跟着朱三闻到山上采药时偶然路过的小山包,也许埋葬着许多像她一样热烈刚勇的灵魂。

难产的十几岁少女,死后连个像样的坟头都没有,荒地随便挖了个坑就埋了。

不过那个男人身边的确让我有种发寒的感觉,虽然不是冲着我来,可是一接近也很不舒服。

一年过去,除了跟着学些皮毛医疗看诊之外,我身高也长高了些,旁人对我投过来带着异样色彩的眼神我都明白,只不过因为我怪力出名,又因为毒舌不留情成功在那些男人心目中留下糟糕的印象,所以他们不敢动手。

最多遇上就调戏一两句,然后被我抄起随身携带的雨伞暴打得脑袋长包,最后委屈愤怒的找朱三闻算账,朱三闻时常对此没办法,一旦他开口大声点说我,旁边一直被我照顾的朱寒小朋友又会护着我。

“不许你骂姐姐!”

姐姐这个称呼是我教他的,总不能真喊我叫后妈。

久而久之后,我很少遭遇骚扰。

我在朱三闻的医馆渡过一日又一日,从来再没听说过水萤儿的消息,她应该是逃远了,比起在烟都,逃到外面去才有更大可能生存几率。

可是直到某天,我跟着朱三闻出诊,路过一个瓦檐土房子时,听到了里面女人痛苦的呼声,和小孩子无助失措的哭喊,夹杂着男人愤怒的咒骂和摔破罐子的清脆声响。

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孕妇难产死了。

留下三个年幼的孩子,一个姐姐带着两个弟弟,此后家里唯一的大人也是最没用的——就是个每天只会酗酒的丈夫。

那个年轻的孕妇被我掏出朱三闻的钱好好埋葬,墓碑上赫然刻着【水萤儿之墓】。

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那么喜欢开玩笑,我还以为已经逃出去的水萤儿居然还在这样的地狱中。

——也许,现在她已经从地狱解脱了。

不顾朱三闻的抗议,我面无表情将水萤儿留下的那三个孩子塞进朱三闻医馆照料,抄起那把专门被我用来当武器的伞正要出门。

“那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朱三闻嘴角抽搐,怀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这是水萤儿最小的孩子,才七八个月大。

作为水萤儿孩子中最大的小姑娘,她是个姐姐,此刻慌乱而无助的注视着我,可怜巴巴。

为了不吓坏小孩,我扯出一抹和煦如阳光的微笑:“邻居家请我搞卫生,我得好好清扫下垃圾。”

晚上清理垃圾,是最合适的时间。

……

“杀、杀……“

那个男人惶恐的被逼至昏暗阴狭的角落,令人厌恶的酒臭味萦绕在空气中,我微微扬起下颌,居高临下盯着他,漫不经心的扬起伞尖抵制他的喉咙,他从结结巴巴到一个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可是面临着极强的危机感,求生的本能却还是让这个男人颤抖着开口:

“你想要什么?这个家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去!对了、还有那个几小孩子,你都可以带走,让他们做你的狗、做你的奴隶都可以!求求你了,只要放……”

丑陋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晚了。”

我收回伞尖,鲜血顺着流淌到地上,安静的空气中仍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味,我的视线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是和我被人推下楼前一模一样的明月。

什么一生平凡干净的普通人,我从一开始就不是。

为什么偏偏这么迟才想起来,已经太晚了。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才重新遇到水萤儿。

也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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