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后就看不到她了。大小姐,你不要紧吧,有没有哪里痛?”
慕秋一边询问,一边扶住脚步踉跄的倪明。
倪明摇头,继而强调道:“我叫倪明,不是你的大小姐。”
慕秋苦笑:“倪明或者北歆不过是个称呼和代号罢了。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大小姐。”
倪明有意识的避开慕秋的搀扶,向四周张望:“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才对,这不是她的处事方式。”
慕秋看出她的心事,一指地上的血迹道:“她受了重伤,应该不敢再露面了。”
“受伤?她几时受伤?”
倪明不解,她两人封决是不假,但倪佳一直略占上峰,尤其是自己中了她的激将法后,几乎被她所伤,她又怎么可能受伤?
她想不通,转向慕秋:“是你打伤了她?”
慕秋点头:“我想,她和你封决时用尽了力量,所以我攻击时她好像根本没有设置防御。说起来胜之不武。”
“这是天意。”倪明东张西望:“阿凯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我感到他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他人在哪里?”
慕秋连忙道:“在他房里,我带你去!”
情急之下,他半扶半抱拖了倪明便走。
倪明的手向回一抽,慕秋握得紧,竟然抽它不出。她一试之下,便不再回抽。
慕秋叹了一声:“大小姐,对我你可以不必防备的,我,一直喜欢你啊。”
倪明微红了脸,心里却在想:“我有什么好,我只要海澈一个人喜欢就好……”
索格抱着慕凯来到了冰塔下。
冰塔是双重内塔,两重塔的空隙间盛满的是腥咸的盐水,当机关打开,水便会从内塔顶漫入,直到灌满内塔。
这个塔,原是为对付叶旋而建,但是叶旋早逝,现在却要变成慕凯的棺材。
索格看着给镣铐锁紧在冰塔立柱下的慕凯,左看右看。
他禁不住全身微微发抖。想不到,竟然要亲自送这个孩子去死!可是,他是海明岫的儿子!是若雅和海明岫的另一个儿子!老天,待我何其残忍!
因为心绪不宁,他周身的气亦零乱不堪,泽印纷扰,卷动空气,如同利刃,竟然将他自己与慕凯都挟裹其间。锋利的泽印顿时在慕凯身上多划出了几道口子,血色漫出,浸染了长衣。
索格冷眼看着,一抹诡异笑容浮上唇角,浑没在意自己身上也已经染血。
他那举动不得不使人怀疑他是在用慕凯的身体来报复早已远逝的径若雅和海明岫。
不过,若是他知道慕凯其实是他自己与径若雅的孩子,只怕笑容会再维持不住。现在这个情形,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慕凯给新增的伤口痛醒,迷糊间就看到了索格那别有用心似的笑容。只是他没力气也没精神再开口说话,若是,能死在自己的父亲手中,也算是一种解脱。自己这总是不停的脱轨的人生,还真是可笑。不过,若是我这就死了,那海澈身上的封印将再也无机会解除,我死,他也得死,歆儿怕是要伤心好久。可是,她也是个异常坚强的人,所以就算我们都不在了,她也一定能够独自一人继续走下去的。
索格开动了塔内的机关。
他盯着慕凯,咬牙:滨族人生于水,葬于水。如今,我也算待你不薄!
外塔的水从内塔直接灌入,腥咸的水花溅到慕凯的伤口,好痛!
他仰头,望向站在外塔的父亲,心想:“那个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疼了我二十九年的亲生父亲,我的养父,我的师父……他现在要杀死我了……爸爸,我的命是您给的,我不怪您让妈妈把我生到这个世间;您养育了我二十九年,我不怪您今日对我所作的一切……爸爸,只是,我还没有亲口叫您一声‘爸爸’。别的小孩子,就连同样是给妈妈抛弃不要了的海澈,也会叫‘爸爸’这个名词,只有我,学会的第一个词语却是‘师父’,然后变为‘义父’……我很想叫您一声‘爸爸’,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叫出口……”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索格离去的身影,终是不忍闭上双眼:“爸爸,儿子不能再在您膝前进孝了。但愿,您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个真实……海澈,对不起,我若是死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帮你取出封印……还有啊,我想问下妈妈,我们两人,到底谁才是哥哥……我们,争了一个人这么久,竟然是个笑话……现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没干系的事情……真是幼稚……海澈,歆儿……大小姐会很伤心……”
水漫过他足面,冷冰冰,冻得他脚尖都凉透。
他努力的瞪大了眼,透过层层水幕,用尽全部的力量凝视着索格越去越远的身影,想把这个男人深深的印入自己的意识之海中。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喝孟婆汤。
父亲,我一定寻到您,侍奉您终老。
慕凯的房间里意外的空无一人。
望着北歆大瞪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