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死了他,气死了康叔叔,逼死了冰姨……。哥哥如果不要我,那么我要去向何方?
孤魂野鬼么?
他低着头,看缠绕于已身的火焰灵锁,真是奇怪,分明水火不相溶,怎么给冰剑斩断的伤口还能与北歆的炎火保持这样的关系?
火应该是热的,而是不冰冷啊?
他抬头,看到那精致的侧脸,他得承认,他其实喜欢看到北歆高傲张扬的表情,就如同喜欢看到北程一低头间的温婉如水一样。
北歆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在思考着千古的难题一般。
他突然听到自那红衣女子的口中吐出个清洌的发音:“秦泠。”
秦泠。
海澈以手支颐,眼神飘忽的让杨瑁诧异。
小少女刚刚推开半条门缝,向里张望,便看到了海澈一脸平静之下的茫然……
她不敢惊动,只是重新掩好了门。
三天,三天的时间,海澈哥哥在迅速的消瘦着,眼睛显得更大,下颌也更显尖削。
他有心事,但是他不说。
林飒哥哥与藏青哥哥不知道在忙着些什么,只是柔平哥哥在接到激情平朱的来信后一脸的惊讶莫明,然后也不知是想要哭还是笑的跑了出去。再回来时已经是精神百倍,凭添了许多的勇气。
放眼望去,因为海澈哥哥的力量所致,草原上的青翠之色没有半点的减退迹像,但杨瑁总觉得海澈哥哥已经到了极限,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阴影。
只是大家都忙碌着,十分的忙碌。
同样的月光,如水如霜。
海澈微睑起眼,想到那个红衣雪发的美丽女子。
秦泠,竟然是她。
多少年了,不曾再听到“秦泠”这个名字,竟是在她的口中唤出。
秦泠,秦泠,你若是真的有知,可是会笑一笑,说“原来如此”的么?
她在,她很好,虽然火气冲天,虽然怨气一胸,但是她还在。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知不觉间,海澈的唇角边竟然绽开个除了林飒,其它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笑容,三分的温柔三分的宠溺三分的优雅,还有那最是难以描绘的一分的邪魅。
那笑容只淡淡的绽开个影子便迅速的消失了。
明明,秦泠,丽晨,还真是都是些故人呢。
大家都如愿的还在这个舞台之上,那么,是不是一切还能重新再来一遍?
这是痴心妄想吧,已经发生过的,时间怎么可能倒转,纵然它可以因为什么而短暂的停留下来,却终是会溜走的。
看着自己的掌心,浅淡的纹路,不论是感情还是智慧,甚至是所谓的姻缘都是那么的浅淡,或者说是根本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纹路。是的,曾经经受过酷刑的双手,哪里还有能仔细分辨的出的纹路。
明明,丽晨,阿飒,秦泠,现在还多出个小小的少女。
杨瑁只是掩了门,却看到了海澈那个旁人看不到的艳丽却明亮的异于平常的笑容,虽然带着一分的邪魅,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就好像……好像笼在雾气里的蓝色的徘徊花儿。
眼前的这一片花海,灿烂绚丽,美伦美央,便似铺在人间的一张硕大织锦,横亘在大军的面前。
索格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进不得且退不得。
不过是个小小的孟德尔罢了,却因为这一片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花纵列硬是挡住了自己的步伐。
这种杰作,不做他想,只能是那个人。
地下高原的那位子侄还真是总能出人意料。
想要以一人之力,尽可能去拖延或是挽回整个风族应该接受的所有的败势吗?
这样做,就真的能让那些风族人重新组织起来么?
风魂与风灵同时失去,这种状况只怕是叶旋自己都难以应付,但,放眼望去,在叶天失踪的阴影笼罩之下已经溃不成军的风族军队在进入这片绿海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若没人指引断不能如此,便如自己的部下很快便迷失路途,虽然不是致命之伤却亦足以动摇军心。
何况,宁珑正在急速赶来。
地下高原,这一次也是势在必得。
除了眼前的这个孟德尔,还有置于其后的激情平原,几乎已经将游域的疆土尽数囊括,秋风浓冽,遍地的霜雪,偏是这一片春绿竟然拿它没有半点办法。
使得他不得不怀疑当日对海澈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所下的判断。
本来以为,他离开那些药物最多也支撑不到半年,破碎如月光消散贻尽的灵魂,还有那零落成泥的身体,却不想他竟然如同枯木逢春一般再绽开芳华,如果说这一生有什么人真的值得自己敬佩的话,除去当年的北遥兄长,结识的三位友人,只怕就是这个得唤自己做叔叔的子侄,比任何人都坚强,比任何人都勇毅,比任何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