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澈面前:“少主,您一定饿坏了吧?渴了吗?我弄了一些吃的东西。”她把手里的托盘递上来:“请您吃一点吧。”
她明快的声音令海澈想起一个人来:倪明。自从他失声之后以后,他就再也没能从任何的渠道知晓有关于明明的消息了。
冯予新提出的时间只到下一个日落以后。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半了,林飒仍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自己的小会议室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宁珑被他走马灯似的旋转给弄得眼睛都要花掉了。
何朔道:“阿飒,你别在那儿打转了,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好了。我的头都被你转昏了。这样想得出办法吗?”
林飒猛得顿住:“就是因为想不出办法才会走来走去的嘛!”
宁珑道:“阿飒哥,你这样走来走去的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的。还是坐下来吧。”
林飒气鼓鼓的坐下来,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何朔道:“你走来走去的,我头都晕了,哪有什么办法。阿飒,我希望你能冷静下来。”
“冷静?!”林飒“腾”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这样还不叫冷静吗?”
“你这叫做热锅上的蚂蚁……猴子一个。”林玥走了进来:“自己去照照镜子,有你这样子冷静的吗?”
“大小姐!”
“玥姐!”
“姐姐!”
宁珑和何朔站了起来。
林飒叫道:“姐姐!你怎么跑来了?”
林玥毫不客气的赏了他一个爆栗:“我怕你关心则乱,过来看一下。怎么,冯予新已经正式放出条件来了吗?”
“是的。”宁珑将冯予新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林玥微微皱眉:“阿飒,你想怎么样?”
林飒想也不想的道:“他要的真肯把表哥还回来,这个御主位子他拿去坐好了!”
“嗯?……”
“啊,不过,我又太对不起舅舅之托……如果表哥有了什么意外……姐,我……”
“看来不用问你了。”林玥瞪他一眼:“问也白问。”她转向宁何二人道:“阿朔,宁珑,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我想,先答应他的要求,做一个缓兵之计也好。不过,冯长老老奸巨滑,恐怕不容易上当。”何朔抬起头:“但是,海澈真的很令人担心。稍稍不留神,会要了他的性命。”
林玥看着他深沉的双眸,心想:“阿朔这一生中到底经历了多少的痛苦呢?他的心思细密丝毫不在澈儿之下。所以,他才会和小弟那样的密不可分。是的,他和外表俊美,内心刚强的澈儿很相似。”
林玥道:“阿朔,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也许是个可行的方法。”
“好!”何朔抽身而起,在放在桌上的卷轴上圈了一笔:“你们看……我的计划是这个样子的……”
已经入夜了。
饿了一天一夜的海澈面对面前满满一碗的汤唯有苦笑。他实在没胃口吃任何的食物,尤其是在这种地方,这样的场景之下。
冯宁儿垂手而立,低声道:“少主,不合您的胃口吗?可是,多少请您吃一点,您一定饿坏了。”冯宁儿的真诚早已让海澈完完全全的信任了她,只是她的好意唯有心领。
海澈仰头望她,比划道:“对不起啊,汤是很香,可是我什么也不想吃。”
他一连比划了三次,宁儿才明白他的心意。宁儿蹲下身来:“可是,您的身体不好,怎么可以不吃东西呢?”她再次将汤递到海澈唇边:“求求您了,就吃一点儿吧。”
海澈听出她的声音里有明显哭腔,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于心不忍,只得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小口。一股暖流流入腹中,鲜美的鱼汤没能引起他的食欲,反而令他想起地宫中的酷刑————!
他猛的侧身,一口汤全吐了出来,那带着自己血腥味的皮肉被烧的气息涌上鼻端。浅意识里,他又感到了双手指节的剧痛,仿佛又听到了母亲径若雅的冷酷声音:“感觉还不错吧?给我继续动手!”
只不过,本能的想要求生,想要再碰碰母亲的衣角,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就这么恨他么?那为何还要生下他!是不是将这一身的骨血还了予她,她便能心满意足?妈妈,妈妈……。
他恐惧的向后缩身:“不要这样对我!妈妈!”痛楚的心意传出。
冯宁儿惊道:“少主,您怎么了?”
海澈微一定神,摇头,比划着:“报歉。”他不敢再喝了,生怕勾起已渐忘的痛苦。
冯宁儿从他那一瞬的眼神里看出了恐惧,知道自己的汤恐怕勾起了少主的伤心事。她放下汤碗,吩咐狱卒把托盘端出去。
宁儿拿起笛子:“少主,我为您吹一支曲子吧。”说着就吹奏起来。
海澈听着她优美的旋律,眼睛一亮,唇角边也带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