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用木柴死死的困住,房间内响起大汉歇斯底里的痛哭声和少女杀疯的喘息声。
十四站在树下,面不改色的看着窗纱被一道道鲜血染红,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到哑蝶身上。
哑蝶紧紧的盯着房门,手不停的颤抖着,下意识的望向十四,捏起枝桠在地面上写着“女侠,不用进去看吗”。
客千州下意识的为十四说明字的含义。
十四望着哑蝶,嗓音平淡:“已经挑断了那些人的手脚,他们断没有行动的能力。”
她的话音落地,房内却传来女郎的尖叫声。哑蝶下意识的弓起背,准备打开门,冲进去。
十四移开视线,她的嗓音仍旧很平,视线却看着哑蝶:“没有人能管其他人一辈子。”
哑蝶顿在原地。
十四难得开口道:“你退让软弱,别人不会敬你一分,而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
她看着窗棂,声音冷戾:“你只能凶残,别人才会怕你,进而敬你。”
十四话音落地,刚才尖叫的女郎音色蓦然响了起来,她的音调破了声:“去死吧,禽兽。”
血色彻底映红了窗棂。
哑蝶定定的望着那片红色。
莳萝望着十四,往日娇纵惯了的女郎此时已经按压不住面上的苍白,嗓音发着抖:“十四,这些女郎都是邑城的?”
十四摇了摇头:“不知道。”
莳萝的面色更加苍白起来。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十四警惕的扭头看了过去。
祁延带着侍卫,急匆匆的从山脚处赶来。
“莳萝,哪儿受伤了?”
莳萝一惊,她扭头看向匆忙赶来的祁延。
祁延是个早产儿,身体一向不好,现今上个山,面上都滑稽的带了些灰,配上他那身金灿灿的衣裳,更显得可笑至极。
莳萝长大后,头一次没有耻笑的心情,反而如同小时候一样,跑上前两步,抱住了祁延。
她的声音向来大,今日却带了些哭腔:“祁延,我好害怕。”
祁延一肚子的火气被抚平,成婚后两人头一次没有针尖对麦芒,他的手僵硬的扶着莳萝的头发,嗓音也生硬的嘶哑:
“别怕。”
莳萝将鼻涕和眼泪都蹭到祁延的衣服上后,想到什么一样,反射性的拉住祁延的手,将他拉了过去,看向十四:“十四,那些女郎就交给我们吧。祁延家里要开个布纺,刚好缺了些人手。至于这些女郎的身世,我也会让父亲查清楚的。”
祁延不明所以,跟着附和。
血色擦过窗棂,祁延吓得面色苍白,下意识的将莳萝拉到身后。
莳萝挡在他的面前,不依不饶:“就你这胆子,还挡到我的身前呢。”
两人又吵了起来。
十四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一点儿也不受影响,等两人终于吵完后,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祁延,吐出两个字:
“黄金。”
祁延大手一挥,应声道:“下山给你。”
客千州看向十四,他的嗓音又低又缓:“饿不饿?”
十四诧异的看了眼客千州。
杀手出任务的时候,甚至可以几天几夜的不吃饭,就为了一击必杀。
这算是十四杀手生涯中,很简单的一项任务了。
十四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客千州变戏法似的从手里拿了个油纸包:“茯苓糕,你尝尝。”
十四心里有些怪异,她看向四周。
青峰山上多树,巨大的枝桠挡住了十四的视线。她不知为何放下心来抬手捏起块茯苓糕,放入口中。
“好吃吗?”
十四抬眼就撞入客千州的盛满星河的眼眸中,下意识的顿了顿:
“很好吃。”
霞光逐渐掩了下去,露出星点的月光。
房门被哑蝶打开,身姿各异的女郎相互搀扶着,从门内走出。
她们的身上有许多伤,或在脖颈上,或在胳膊上,又或在身体里。
可她们一个个挺直了脖颈和背部。
光影笼在她们的面容上,几乎看不见她们的皮相,她们俯身行礼,只能听见不卑不亢的嗓音:
“妾谢过诸位。”
一屋子的鲜血铺陈在她们的身后,可她们不再瑟瑟发抖,反而露出放松的笑意。
莳萝的眼中带了些泪光,她的声音刻意放大:“走吧,回邑城。”
她兴冲冲的转身,撞见一个身影,顿了片刻,俯身行礼:“草民见过江大人。”
江白瑜面容温润,视线扫过莳萝与祁延紧握着的双手,敛眸掩下眸间的嫉意,朝莳萝礼貌颌首:“十六皇子已经知道此事,正在上报朝廷。”
少年探花,衣锦还乡,风光无限。
莳萝将客千州递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