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四个身姿各异的少女被粗绳捆成一团,被两个粗犷的汉子拉着往前走。
细鞭偶会落在地面,发出警戒的声响。
少女们垂着头,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十四手中的树叶飘动,却在下一瞬停下了动作。
她掩盖着身形,跟着推车,来到处牢狱。
外面明明是白日,而里面却是昏暗得如同黑夜。成群的老鼠躲在角落里,“吱吱”得叫出声来,昏暗里,它们的眼睛通红,尖叫声从狱中深处蔓延开来。
十四站在甬道里——这甬道下面都是污水,偶有动物尸体飘在上面,形似可怖。
十四轻巧的踩过污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鬼魅般的来到狱中。
狱中很暗,仿佛光影都照不进里面。
烛火摇曳,打在暗影似的墙面上。
狱中约莫有四十个左右的女郎,她们似乎都没发现十四的到来,一直害怕的垂着头,瑟瑟发抖的环抱着自己。
十四掠过她们手背上的红痕,径直向前走去,她的视线环顾四周,并没有莳萝的身影。
脚步声传入十四的耳中,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形掩入暗影中。
“呸,那娘们连头发都不会梳。”
“能怎么办啊,咱寨子里明面上连个女人都没有,祁家那小子又带人上了山,哪儿有时间往山下抓个啊。”
“上头不是说,不能……”
“草,那现在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一万两飞走吧。”
“我记得左二排有个哑巴,叫她去。”
“咔”得一声落锁生响起。
满是络腮胡的大汉拽住粉衣女郎的头发,硬生生的将她扯了出来,粉衣女郎嘴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但说不出来一句话。
十四将视线放到这个满是络腮胡的土匪身上。这个土匪身量胖高,太阳穴的位置有个极大的黑痣。
十四定定的看着他,灵活的跟上两个大汉的脚步。
南风寨不好剿的原因之一,就是地形隐蔽。若不是内部人,根本摸不清这三十八寨的分布。
十四跟着大汉的脚步,来到处木屋门前。
不到门内,便听到有女郎泼辣的声音响起:“什么穷酸地方?连个梳头的丫鬟都没有?”
茶杯也随即“啪嗒”得咂落一地。
“滚蛋。等我夫君来了,你们一个个全部完蛋!”
“夫君?”门内传来哄笑声:“邑城谁不知道城主的小女儿莳萝为了个穷书生,毁了莳祁两家从小定下的婚事?”
房内静了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瓷器碎声。
“那又如何?他祁延今日敢不来试试?”
十四屏气一边听着屋内的动静,一边观察着周围。
多亏了青峰山的地形,这周围没有其他屋子,而掩在暗处的土匪也不过二十。
十四捏起手中的长剑,翻身几步上前,她带起的内劲过强,枝桠开始摇晃,冲向面前的土匪。
十四挥着手中的长剑,一手按住房门,将门彻底打开。
空气中似乎静止了瞬。
十四提着剑,视线扫过强装镇定的莳萝、满眼惊恐的哑巴女郎和屋内三个目露凶狠的土匪。
她的动作不待停顿,提剑直接解决其中两个土匪,一手捏起太阳穴有痣的土匪,随意将他扔在哑巴女郎的身旁。
十四一脚踩在土匪的胸上,视线扫过哑巴女郎身上的红痕和头皮被撕扯的痕迹,顿了下,努了努下巴,嗓音很淡:
“过来。”
哑巴女郎被十四眼中的冷戾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又看见十四眯了眯眼,重复道:
“过来。”
她不敢违背,哆嗦着身子,向前两步。
十四定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嗓音平淡:“他刚才怎么打你的,你现在就怎么打回去。”
十四说着的同时,忽而笑了下,显得皮相更为美艳,嗓音却彻底冷了下去:
“或者,杀了他。”
哑巴女郎不敢置信的看着十四,指节哆嗦着,却突然闻见股酸臭味,她定睛一看——原来,那大汉尿裤子了。
哑巴女郎定定的看着,又看着十四脚底的大汉涕泗横流的求饶,眼中的惊恐和害怕慢慢消退——她明白了件事,原来眼前的土匪也并不是不可翻越的高墙。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倏地狠狠地抬手拽住大汉的头发。
大汉疼得咧嘴,朝哑巴女郎吐痰,被十四一脚踹歪了头。
哑巴女郎本害怕的半松着的手,忽然握紧了,她拽着大汉的头发,“哐哐哐”得砸响地面。
她的力道极大,像是憋满了全部的力气,一声比一声重。
十四看着她,歪了歪头,移开了脚面,看向莳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