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2 / 2)

心底叹了口气,萧玉润真是对谁都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现在看柳延意的做派,她俩能玩到一起也不奇怪。她弯身拔出插进厎席的柘木矢,投入壶中,箭矢触壁跃出,观应接住,重投入壶,再次跃出,观应捏住柘木矢,笑吟吟地看向萧玉润,“郡主所言极是,亭子里乌泱泱站着一群人,柳四姐姐施展不开投错了地方,也实属无心之举。”

观应方才的举动,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学过投壶的贵族女子,自然知道她这样的技艺有多厉害,萧玉润和柳延意惊得讶然说不出话,在萧玉润的描述里,柳延意以为这位许三小姐唯唯诺诺,小家子气,和许观知一样是个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谢初站起来惊叹道,“好技法,竟是头回亲眼瞧见有人能投出骁箭,过去在西京杂记里看到‘一矢百余反’,却不曾得见,还以为是刘子骏夸大其词,今日才知所写非虚。”

“傅少夫人过誉了。”观应回头和许观知说,“大姐姐,我还没见识过东都的纸鸢呢,我可以和宣华姐姐阿婉妹妹去玩吗?”

“走吧走吧,观知,一会儿见!”傅宣华可是一刻都不想和萧玉润柳延意呆在一起了,左手拉着王婉,右手拉着观应,三步并作两步走,许观容哪儿还愿意呆在亭子里,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到她们身后。

许观知作为主人家,自然不能一起离开,于是留下来陪着她们四人,看崔盈一个人静坐着,一直没说话,柔声道,“阿盈,你可要一起?”

崔盈摇了摇头,仍是望着远处,许观知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男宾所在的浮翠馆。

柳延意看她们几个走得没影了,又投了一矢入壶,讥笑道,“檀哥哥和二哥哥就在前头的浮翠馆,叽叽喳喳得让他们听到多失礼,走了也好,终于安静了。”

浮翠馆里王桢正同柳延昭下棋,方徇站在柳延昭身后负手观棋,这盘棋全然是柳延昭主导,王桢被杀得节节败退,方徇看不下去了,拍了下柳延昭的肩膀,“你这一封,王桢可没还手之力了。”

崔檀立在窗边正将湖心亭里一出戏看完,听方徇指点棋局,笑说,“从之,观棋不语真君子。子平怎么还没来,错过一场好戏了。”

“大哥说是今日要和承言哥一道儿回来的,这不还没到隅中呢,再等等。”方徇踱步到窗边,亭子里只有萧柳二人在投壶,余下三人坐着饮茶闲话,问道,“什么好戏?她们两个投壶有什么好看的,观知妹妹倒是可以一观。”

“你瞧上她了?许家两姊妹嫁给方家两兄弟,你同长公主说一说,长公主未必不会答应,再一同出嫁,好事成双,不又是东都的一桩美谈?”王桢还在抵死挣扎,听方徇夸赞许观知的样貌,随口一问。

“这样的美人还是远观为好。所以到底是什么好戏?”

崔檀饮了口茶,将这一段见闻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方徇却对观应能投骁箭十分讶异,“你别不是看岔了吧?”

“你自己没瞧见,别污我眼睛不行,她的投壶技巧可比东都这些贵女精妙多了。还有宣华那嗓门,是真的大,你们都没听见吗?我都怕她又像上次那样……”

傅琰坐在一旁听崔檀又要提起傅宣华落水一事,觑了一眼柳延昭,他面色如常,忙出声打断了崔檀,“小妹身体康健,自然声音洪亮了,你不是准备了只鸟羽瘦燕纸鸢要送给宣华么,一起去瞧瞧她们?”

“好哇,王桢和延昭这盘棋是没什么看头了,不如去看她们几个放风筝。”方徇跟着傅琰崔檀出了浮翠馆,抬头一望,已有两三只纸鸢挂在天上,有制成老鹰形状的,又有宝瓶形状的上面以彩墨绘了百花,还有一只蝴蝶坠着细长的条翼跟在后头。

王桢没再继续落子,询问柳延昭,“柳二哥棋艺高超,桢甘拜下风,也去看看?”

柳延昭和王桢到时,崔檀献宝似的将鸟羽瘦燕递给宣华,“宣华,我特地让人从江南买来的纸鸢,喜欢吗?”

傅宣华爱不释手,看到崔檀就止不住笑,在他面前竟也摆出一副扭捏模样,压低声音道,“喜欢,多谢你记挂。”

可巧这一幕就被柳延意瞧见了,她虽然在投壶,却十分留意浮翠馆里的动静,见他们往园子里去,也拉着萧谢许崔四人紧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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