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正是因为爱慕长公主,才会拿一身军功来求娶长公主。”
可是她眼中的怆然分明在告诉观应:她在说谎。
不等观应开口,马车已经停下了,绿衣侍女跪地抬起双手,“请三小姐下车。”
她看着大漆填金的“定国公府”四字匾额悬在朱门上,这个本该是她长大的地方,现在只觉得无比陌生。
“娘娘吩咐了,需得看三小姐安置好后,才可离开,您不用害怕,奴婢陪在您的身边。”
许府大门顿开,管事出来迎接,“三小姐,刘姑姑,国公和夫人在留归厅等候许久了。”
入眼即是与东都屋舍不同的青瓦,叠石作山,曲径绕水,奇花异木有意仿造着江南园林而设,在府邸里再造山水并不难,难得是淮河以北本就不是这些花树适宜生长的地方,可却被照料得生机盎然。
跟着管事过了飞廊,就是留归厅了。
堂上坐着的就是她的父亲和小柳夫人,许执信年逾四十,冠下的白发清晰可见,身形消瘦,不像曾经做过武将的人,唯有一双眼睛深邃明亮。
柳闻音如今也才二十八岁,穿着绛红色绸衫,双眉细长,容色照人,比在长秋殿里见到的几位嫔妃还要好看。
宫里有大小柳妃,宫外有大小柳夫人,这柳家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家中女儿,各尽其用。
他们二人身旁站着一位妙龄少女,眉目如画,亭亭玉立,要说美人,观应一路行来也就在云海楼里见识到几位,扶摇扶光双姝只见到了扶摇,但那晚大家都称她作云海楼的首名花魁。
若要把扶摇比作海棠花,艳美妖娆,那眼前的少女则是牡丹花,瑰丽绝伦,却俗富丽。
观应带着一众宫里的内官作礼跪地,“观应问父亲母亲安康,十四年未曾在父母膝下尽孝,实是女儿之错,请父亲母亲责罚。”
“无碍,起身吧,见过你的姐姐观知。”说话的是许执信,而上前来搀扶观应的却是柳闻音,她一团和气,指着许观知说道,“那是你的观知姐姐,略比你大了三岁。你的承言哥哥今日去兵部上职了,晚些时候用膳你便能见着了。”
“问观知姐姐好。”原来这位神仙一般的美人就是她的姐姐,原配柳柔的女儿,观应正要行大礼,她如风如云般飘落到观应面前,虚托住观应的手臂。
“妹妹不用行此大礼,一路劳累了罢。”
“劳姐姐挂念,观应还好。”
许执信注意到观应身后的刘姑姑和一众内官,也知道观应自入城就先去了宫里,起身揖礼,“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娘娘爱惜三小姐,小姐一入东都,便叫接进宫叙话,分别时百般不舍,定要奴婢送小姐入了国公府才行,奴婢才受命带着赏赐叨扰国公和夫人。”
刘姑姑说此话也不过是在给许执信和柳闻音提醒,需要照料好观应,她在一日,太后便会惦念一日。
许执信没了兵权,定国公的身份外又兼领太子太保一职,柳柔离世后,痴迷于炼丹修道,近些年来愈发沉醉,更在府邸东侧设了静室,常与道人在其中寻求成仙之法。
家中一应事务全落在了柳闻音的手上,这句话更是在敲打她,不要动观应。
“如此,还请娘娘放心,只要娘娘有召,妾会好好地将观应送到长秋殿。眼见酉时将至,姑姑不如留下用完膳再走吧。”
柳闻音何等聪明,又怎么会听不懂刘姑姑的弦外之音,身后的许观知突然开口,“母亲,不如带观应去瞧瞧问园吧。”
“正是呢,原先是打算将观应安置在观知隔壁的卧云室,都预备着等观应回来了,哪晓得娘娘突然降旨,说要将问园收拾出来,西北角上原先多年无人去了,只有几个莳花奴在那儿。妾也是匆忙收拾了几天,刘姑姑不如一同去瞧瞧,如有不足之处,还要刘姑姑指点呢!”
许执信无意看她做戏,借以身体不适先离开了留归厅。
她前一句将自己的功劳抬得比天都高,后一句又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刘姑姑听出了她的意思,也假意夸赞起来,“国公夫人哪里的话,奴婢说句冒犯的话,柳家几个女儿里面,您柳七小姐可是名声在外的贤惠。到了国公府里这掌家的本事,东都里您称第二,谁敢称第一。也就是安排屋舍这样的小事,您都挂在心上,奴婢又有什么好指点的呢?且带着他们将赏赐送到问园,奴婢也就回长秋殿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