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将戒指凑到眼前,火彩在她眸中闪烁,果真,漂亮的东西除去真假的定义,还是漂亮的。
走出古董行时,正是暮色正好的时分,天空下着毛毛雨,商贩架着雨棚出摊,原本冷清的街道热闹起来,她拒绝了老板送伞的好意,只身在异国街头漫步。
在第一个路口的转角处,她被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拦住,他们出示证件后说根据监控显示,她涉嫌偷窃,要求她回警局配合调查。
阮画京一头雾水,直到看见警车坐着先前那个中国男人,他睨着眼看她,平静的眼神里透出轻蔑。
还以为是一场浪漫的邂逅,没想到是飞来的横祸。
她一脸不悦地坐上警车,到了警局识别身份后,警察要求检查她携带的物品,她拒不承认,拒不配合,双方僵持很久。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她背包里的东西还是被劈里啪啦倒在审讯室桌上,她的脸色沉了一分,冷冷地警告道:“Be careful. Otherwise, I will apply for legal protection.”
搜完包,女警带她去到厕所搜身,虽然还算客气,但她仍被羞辱得在洗手池里犯干呕,女警被吓到了,给她披上毯子,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气。
阮画京的随身物品被当成证供摆在长桌上,那个始终带着口罩的中国男人从休息间出来,站在桌前,拿起那个四四方方的宝蓝色丝绒盒。
他甚至还没有打开那个盒子,警察就问他:“Earl, Is it yours?”
Earl不做表示,目光平和地注视阮画京。
虚假的事实好像已经被认定,她是凶手,是盗贼;而他,是不用讲证据的受害者。
阮画京恼了,阴冷着脸去抢盒子,警察制止住她的行为,义正言辞地说:“Molly, you can apply for a lawyer,now!”
她嗤笑着坐回椅子,落落穆穆地睨着Earl,眼神里甚至多了一丝玩味儿。
一声吼叫打破了局里紧张的气氛,一个胖警察扯着一个男孩的衣袖,把他拖进屋里,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愤懑的中年男人。
胖警察夺过男孩手里装花的布袋,往空茶几上一倒,一堆东西哗哗往下掉,其中一个宝蓝色小方盒在一堆手机和钱包中格外亮眼,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阮画京漠然不动地靠在椅子上,仿佛置身在闹剧之外。
Earl走过去拿起小方盒,打开后里面是他的戒指。
真相明了,Earl的包也是那孩子划的,他的手机和钱包已经被转手了,一切都与她这个倒霉蛋无关。
阮画京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们多说,径直走向长桌,将东西一件件整理好放进背包。
“抱歉,你需要什么赔偿尽管提。”Earl走过去,将她的盒子轻放到她手边,腕子上六位数的表晃得她眼睛疼。
阮画京不理睬他,小心地拿起桌上的一只翡翠镯,明显的裂痕映入眼帘,下一秒,镯子断成两半,一半留在手中,另一半坠落到桌上,她的指尖止不住发抖。
“再次给你赔罪,我愿意加倍赔偿,并且支付手镯修复的费用,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珠宝修复的专家。”他诚意很足地写下联系方式,双手奉给她。
这人是在怎么做到举手投足皆是彬彬有礼,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高人一等的感觉的?阮画京头也不抬,连一个眼神也不赏他:“滚。”
她拾起另一半残肢装进绣着银丝花边的绒布袋,把袋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夹层后,迟缓地接起震动了很久的手机。
“老狐,能麻烦你当地的朋友来一趟警局么?”阮画京的声音哽咽。
她在哭?Earl突然被巨大的负罪感包围,几度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的警察也很无措,上前道歉也同样没得到回应。
老狐的朋友风尘仆仆赶来时,天已经黑尽了。
Payne牵着女儿走过去,中文说得很流利:“Molly?我是老狐的朋友,他让我来接你。”
阮画京没精力惊讶,靠坐在椅子上,沉着眸子看他们,点点头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昨天不好意思,也谢谢你愿意撤诉。”Payne笑着帮她提相机包,阮画京摆手拒绝,提起沉甸甸的包,走出警局。
小女孩走到她旁边,小小的双手捏住包带往上提,阮画京低下头,对上孩子明亮澄澈的眼睛,她腾出一只手摸摸小女孩的头,不耐烦的情绪变成一抹笑。
小女孩寻问阮画京晚餐想吃什么,她想了想,说自己不吃肉,那孩子睁着大眼,满是疑惑,竟有人不喜欢吃肉肉,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模样,阮画京情绪好了些。
配合处理完偷窃案的Earl从警局追出来,还想同她说两句话。
阮画京态度轻慢,扫他一眼,眼神里透出一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