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林海还在畿县衙监狱内,引爆预埋的炸药,我怕误伤他。”
只要能救林海,韩冰并不介意去做什么事情,但是前提是保证林海能够完完整整的回来。
“韩老板,赵子期既然答应救你那个属下,自然会说到做到,这是畿县衙监狱的样式雷图,图中已经标明流民被关押的具体地点,畿县衙地底下预埋的炸药共计在三个位置,这三个位置彼此独立,你只需要引爆其中两处就好。”
田帐房把一侧案几上对折放着的纸张推向韩冰的方向,说出了他和赵子期商量好的对策。
韩冰拿过样式雷图细看,发现表面小小一个衙门下居然有如此庞大的监狱和错综复杂的密道,三处炸药地点也很是隐蔽,而引燃炸药的引火线也极其隐蔽的藏匿于衙门院内不同的三处地点。
“这个样式雷图时间久远,我也从来没有进去过畿县府衙内,所以后续的事情需要你去自己判断。”赵子期看着韩冰表情严肃的看着手中的东西,出声提醒。
韩冰根据那次去找王四儿营救林海时对畿县府衙和周围地形的记忆,仔细和手中样式雷图核对,“殿下,这个图纸和当地的外部建筑情况大体相符,要引爆两处炸药我来想办法,可是炸药威力巨大,会不会伤及无辜,也会不会波及林海所在区域,您的消息来源准确吗?”
韩冰的质疑在赵子期的预料之中,毕竟经过这么多次的配合,他已经和韩冰彼此熟悉,相互之间的做事方式方法和思维方式也是彼此了解。
“我不能完全保证,毕竟图纸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但是流民的关押地点可以确认无误。”赵子期并不想欺骗韩冰,面对韩冰的询问,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听完赵子期回答的韩冰陷入了沉默,林海这次被关押的地方很是棘手,如果没有皇亲国戚出手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丝生还机会,现在虽有生还可能,却无法完全保证,这件事情做还是不做,万一出了意外她该如何和林达交代。
赵子期和田无择看出了韩冰内心的挣扎,也静静的在一旁等待,毕竟面对最坏的结果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坦然接受。
不语的韩冰脑袋中回想和林氏兄弟的历历往事,从当初路边的初见到后来的一同走南闯北、经历生死,他们兄弟俩是韩冰可以放心把身家性命托付的人,这样的情谊让韩冰对于这次无法完全把握的救援心生犹豫。
吴管家和端着刚熬制好汤药的老大夫进入赵子期的寝殿,就看到田帐房双手交叉靠着椅背、赵子期半身躺起看向窗外、韩冰手中拿着东西陷入沉思的场景,三个人各有心事看似泾渭分明可有无法分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殿下,汤药已经熬制好,您喝下后小的再给您换背后的伤药。”
老大夫的声音暂时将韩冰的思绪拉回,看到端着瓷碗的老大夫走到赵子期榻边,韩冰赶忙起身让位,满室苦涩的味道就算不用亲自品尝,也可以猜测出汤药的难以下咽。
赵子期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接着轻车熟路的掀开被子趴在榻上,老大夫熟练的轻轻掀开赵子期披着的里衣,紧紧缠绕的绷带完全暴露在韩冰的视野中,等到绷带全部剪下,满背的疤痕和伤口混合着黑黢黢的草药甚是可怖,一身的伤痛让韩冰想象着赵子期当时被晋帝杖责时候的样子。
“殿下,背上大部分都已经结痂,只是有几处炎症未消,有化脓的情况,小的需要挑破防止炎症内侵,您忍着点。”
吴管家早就叫人提前备好清水,拿手试了试水温就将一旁用开水煮过的棉帛放入其中,拧干后将赵子期背后的草药全部擦拭干净。
老大夫则拿起一个薄如蝉翼的小刀,用开水烫过又在烛火上微微一烤,快狠准的将有脓水的地方切开一个小缝,吴管家则迅速按压将脓水挤出,如此反复,将三四处不大的伤口都这样处理完成,又从一个温着的汤药罐中取出事先熬制碾碎的草药涂抹在整个背部,稍微晾了一会儿,最后再用崭新的绷带从赵子期的腹部、胸部缠绕包扎。
一系列治疗动作韩冰看着都感觉到痛,可趴在床上的赵子期硬是一声都没有吭,殊不知额头的薄汗早就将其出卖,韩冰拿过一旁汗巾,在老大夫和吴管家走后,坐在榻边轻轻的擦掉,右手缓缓在绷带上扇风,希望借此减轻赵子期的痛苦。
“殿下,就按您说的法子去救林海,我韩府定会竭尽全力配合,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相信林海也会同意我的决定。”
面对受伤这么严重的赵子期,韩冰明白自己的选择在这样的条件下已经是最好,就算知道赵子期如此布局定然还有其他目的,可人和人相处之道本就是相互利用利益交换,现在应该庆幸的是她还有值得赵子期利用的价值,如果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林海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趴在榻上的赵子期本以为韩冰还会继续犹豫,在后背放脓疼的有些昏迷之际,感觉有人在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背部送来轻轻的风缓解了一些疼痛,侧头发现韩冰坐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