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要动摇卢元夫,根本在于晋帝,而晋帝最在意的就是他手中的权利,如果让晋帝确定自己选出来的宰相有篡位之心,那么只需要利用晋帝的疑心,我们在推波助澜,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铲除卢元夫。”韩冰的话切中要害,直接用局外人的视觉分析当前形势,这让当局者迷的赵子期突然明白为什么晋帝明知道卢元夫所做的种种恶行,但是仍然纵容其无法无天。
“晋帝就是知道不管卢元夫如何罔顾法度,但其从来没有谋朝篡位之心,自古就有皇权和相权之争,就算是先帝在时,和先宰相之间也是常有争执,可殿下您仔细想想,自从卢元夫上位后,和晋帝可曾有过半点争执?朝堂上全部以卢元夫马首是瞻,可在卢元夫的背后,又何尝不是晋帝的授意?”
“卢氏太庙无非就是卢元夫想要纪念先祖修建的一个庙宇,我们在赌的就是晋帝不知道其逾制建造只有皇家才可以拥有的太庙,可如果卢元夫私下请示过晋帝,而晋帝同意其建造了呢?”
韩冰的话直接警醒了赵子期,他私下原本打算利用晋帝寿诞的机会来动摇卢元夫,但如果真如韩冰所言,那他一直以来遵循着守拙挣扎至今的谋算,岂不是要一朝败露。就算是当时伪造成无心之过,但终究也会让大皇子和卢元夫一党记恨,思到此处的赵子期背后一凉,知道自己差点坏了大事。
“韩老板,你我也算是打过多次交道,如今这迷局,你看如何破解?”赵子期朝韩冰所在的方向倾了倾,此刻的他并没有把韩冰当作自己有喜爱之心的女子,而是把韩冰当成了可以共谋天下的谋士,更是用肢体语言表达出对韩冰的重视。
“想要撼动卢元夫,用一些不痛不痒的方法,不如直接打七寸,让皇帝确信他有谋逆之心,至于以后的走向就只能看晋帝的心意了。”
很多事情本身非常简单,隶属关系更是清晰明了,但身在局中之人很多时候却看不清楚,反而局外人可以切中关键,韩冰从小就由韩希墨亲自教导,养成了任何事情都能够置身事外的本领,不论发生何事都可以冷静自持、全当无事发生般的吃好睡好,就算是韩父后来遭遇不测,但是韩冰的性格早已在韩父的调教下养成,这也是江南首富留给独女的一份丰厚无人可以夺走的遗产,一个置身事外全面真实的分析局势的能力。
韩冰知道自己从实力上来说根本就不是赵子期的对手,想要用最根本的利益来打动他,就只能用谋士的身份来沟通,自己的这番言论相当于揭露了卢元夫之所以能够只手遮天,完全是因为晋帝给他递了另外一只手的原因,虽然冒险,但是凭借她对赵子期的了解,赵子期只能是惊喜而绝没有担忧。
“这次卢氏太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知殿下是否近距离观察过太庙里的规制?我从外细看了一下,单单从脊兽的数量就可以确定卢元夫是按照帝制来建造的,如果可以把晋帝引到太庙里,让其亲自看到太庙的规制,再好巧不巧的意外发现龙袍和圣旨,那岂不是可以做实谋逆的事实,如此一来,卢元夫就会失去晋帝的信任,这样殿下离大事功成之日就又近了一步。”
韩冰这番大胆的言论很是让赵子期震惊,他没有想到一个商贾居然有如此谋算,更没有想到韩冰一个女子居然可以看破他和赵子伯都没有看清楚的事情本质,脑海中想着韩冰之前的所为,看向她的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些势在必得。
“殿下?”韩冰对上赵子期的眼神,从赵子期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野心,更看到了他成竹在胸的决心,“草民一心为殿下大事谋略,并无半点私心,只求事成之后,可以将哑奴及其家人交由小的处置。”
“看样子以后我和韩老板打交道要不能以买卖身份,反而要用礼贤下士的姿态了。”赵子期欣然一笑,配上俊朗的面容,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连看惯京城名伶的韩冰都恍了一恍。
赵子期的满意的看到韩冰的神色,自己虽然出身卑微,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在皇宫百花争艳的地方能够得到皇帝的宠幸,那定是长相倾城,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小小的利用一下自己美男计的一天。
“韩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事成之后,我一定如你所愿,希望韩小姐别忘了刚才说过的话,韩府愿为我所用。”赵子期既然为了皇位可以潜伏多年,那他就有成算为了一个女子循序渐进。
赵子期的应答让韩冰放下了心,可心中还是担忧,与虎谋皮无异于火中取栗,这次还只是想要几百个人而已,下次要是再如此,怕是真的要和赵子期成为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形势并不明朗,此番行为,实在是有些冒进,为了保持和赵子期的距离,韩冰见双方已经沟通的差不多,既然已经点到为止,那也就可以告辞回家给韩母报平安,“这几天承蒙殿下照顾,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就不在此多做叨扰,找您除了商议卢氏太庙的事情,还是为了和您告辞。”
韩冰突如其来的告辞让心情不错的赵子期脸色暗了暗,虽然这几天他一直都是在书房窄小的睡榻上歇息,但心中并无任何委屈,反而有些窃喜,因为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