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韩冰继续和林海装作游玩的样子走到了鲁老板口中的胡不愣住处。
从外面看,胡不愣住的地方倒是宽敞别致,想来也不是他一个屠户能住的起的。
就在韩冰和林海第七次不经意的路过胡屠户的大门时,终于看到胡不愣腆着肚子、满脑肥肠的走了出来。
韩冰和林海跟在他后发面,发现胡不愣去到了两个街区外的一处僻静院子里,这里可能就是鲁老板说的他的外室所在地了。
韩冰和林海在街对角的茶铺一直坐到深夜都没有等到他出来,看样子今天晚上是在外室处歇下了。
一连几天,胡不愣的轨迹基本清楚,除了在家,就是花街柳巷,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就是他那个外室处。
林海这几天一直在扮作胭脂商人在胡不愣妻子和外室处和她们偶遇。
林海跟着韩冰管理京城的那几个商铺,自然知道如何吸引顾客。他凭着自己从韩冰那里学到的技巧,用了几天时间摸清了两位女子的底细。
韩冰根据林海掌握的情况推断出胡不愣的外室应该知道一些内情。现在就是怎么套话问出来的问题。
韩冰决定还是从女人的爱好入手。提笔给韩母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另外嘱咐林达,把韩氏药铺的冷香丸和人参养荣丸寄过来一些,再把铺里的那些中等的珠宝首饰和胭脂水粉都挑一些一并寄过来。
吩咐完这些,韩冰打算先等一等,有些事情操之过急反而容易叫人生疑。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韩父的墓碑。韩冰与林海说了当时她们母女被赶出的情形。
韩父在韩冰及笈当日突然在房中暴毙,韩母和她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等她们得到韩父故去的消息时,只看到韩父和衣躺在榻上,脸色铁青。
一直依附于韩希墨,靠韩苑接济的人这时候都在见风使舵,而韩家族长更是跳出来以女子没有继承权为由,在韩父没有下葬的情况下就把她们母女赶出来。导致现在韩冰连父亲的墓碑在哪里都不知道。
想潜入韩苑看看有什么线索,却由于巡抚和两江总督住在韩苑内,重兵把守,他们无法潜入。
韩希墨在时虽说也会和各类官员打好交道,但是从来不会让官家留宿,如今这些在朝堂之上的人已经这么光明正大的住进了韩苑,想来也是同样觊觎江南首富留下来的财产。
韩冰每日都要换身装扮在韩苑周围绕一圈,之前里面的很多仆从都是孙管家买的,身家想来清白,韩冰想着如果能抓一个带回去问话,那应该能知道现在里面的情况。
由于今年冬天下雪早,就算是在江南,温度也比往常低了许多。为了取暖,最近韩苑内采买的炭火更为频繁。韩冰观察到每隔五日,都会有人送几车炭火到韩苑内,送煤的人数每次不等,都会随着炭火数量而增减,最多的时候有十数人之多。
韩冰和林海找了一身和送煤小厮一样的衣服穿上,在韩苑又一次要煤炭时,趁人不注意,混入到了队伍中,尾随他们进入了韩苑。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韩冰内心却没有半点激动,满脑子想着她父亲当年到底是如何被毒害的,当初有没有被好好安葬。韩父是那么体面的一个人,如果被丢到乱葬岗,那么对他简直就是个侮辱。要是被安葬了,那墓碑又是在哪里。
“小姐房里的银丝碳用完了,现在就叫人赶快送去。”一个韩冰以前没有见过老妈子模样的人正在廊下发号施令。
“吴嬷嬷,晚些时候给您送过去可以吗?今天老爷宴请巡抚和两江总督,实在抽不开人手。”一个主管模样的人和这个被称为吴嬷嬷的人商量。
“我告诉你们,小姐可是万金之躯,金尊玉贵,从小千娇万宠的养大的,现在天气这么冷,要是把小姐冻破了一点皮,你们赔的起吗?”吴嬷嬷从廊下走到他们跟前,满脸尽显尖酸刻薄、颐指气使的小人模样。
吴嬷嬷对面站着的主管大气不敢出,就一直垂首站着听训,想来早已是对此尖嘴薄舌习以为常。
“你们两个,”韩冰侧眼看到吴嬷嬷指着站在末尾的她和林海,就看向对方确认,“对,就是你们两个,跟我来,小姐房里的银丝碳用完了,抬上两筐随我送去。”
韩冰和林海赶快一人抬了一筐银丝碳低头尾随吴嬷嬷而去。刚才二人还在找机会脱身,现在直接就被光明正大的带入后院内,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韩冰再次走过自己曾经无数次走过的路,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雕栏玉砌,无一不是在勾想着她的回忆。
那个假山原来有一块尖锐的石头,由于她小时候调皮撞破了头,韩父命人打磨,就导致原本造型别致的假山突兀的有一角是打磨光滑的,让人看着很不协调。
那个亭子是韩母喜欢坐着赏风景的地方,夏天暑气难挡的时候,韩母就会叫人把饭菜布置在亭里,在凉风习习中和韩父还有韩冰喝着冰镇甜桂花汤,说说笑笑的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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