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门虚掩着。”那个人的嗓音犹如鬼魅,“你知道我会来?”
“只是碰巧而已。”谢芊冰说,同时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后退一步的冲动。
“我从你的呼吸里闻到了恐惧的味道。”那个人说,“你不仅知道我会来,而且知道我为何而来。”
谢芊冰否认:“我不知道。”
男人声线阴柔:“你违背命令私自行动,间接导致薛蝉衣死亡。鬼域之主派我前来执行惩罚。”
黑暗中响起细微呓语,谢芊冰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
“时间有无数系列,背离的、汇合的和平行的时间织成一张不断增长、错综复杂的网。由互相靠拢、分歧、交错或者永远互不干扰的时间织成的网络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并不存在;在某些时间,有你而没有我;在另一些时间,有我而没有你;再有一些时间,你我都存在……在另一个时刻,我说着目前所说的话,不过我是个错误,是个幽灵。”*
春天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泻在朗诵节选的女孩身上,使她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
谢芊冰一时间竟有些入迷。
每周五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读书社的社员都要轮流分享一本自己最近在读的好书。
这一周,社员薛蝉衣分享的是作家博尔赫斯所作的一篇短篇小说《小径分岔的花园》。
社团活动结束之后,谢芊冰追了出去,在走廊上和薛蝉衣交谈。
她们很快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谢芊冰邀请薛蝉衣来她家度过周末。
春夏交际之时的某个夜晚,两人同床共枕。
“我们来说真心话吧!”谢芊冰抽出一张道具卡牌,展示给薛蝉衣看,“现在最渴望的事情是?”
“我渴望……”薛蝉衣突然卡了壳,“要不你先说?”
谢芊冰说:“我想离开这座城市,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呢?”
薛蝉衣的表情黯淡无光,她说:“我想回家。”
“现在吗?”谢芊冰疑惑道,“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走夜路很危险。我叫我们家司机把你送回去?”
“不是这个意思啦……”薛蝉衣有点沮丧,但是神情突然又郑重起来,她问,“谢芊冰,你相信我吗?”
“当然!”谢芊冰不假思索地答道。
薛蝉衣向谢芊冰吐露了她的秘密。
薛蝉衣是一个穿越者,她的家在另一个遥远的时空。
根据薛蝉衣的自述,她被卷入时空乱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无法向外界求助,只能被迫滞留在这里。
在这个世界,薛蝉衣是一个普通人,她的系统能量所剩无几,她也因此失去绝大部分自保能力。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薛蝉衣穿越者的身份彻底暴露。
鬼域的人先一步发现薛蝉衣,紧接着是其他异能者团体。
捕风捉影的消息把薛蝉衣塑造成了一块人人都想咬上一口的“唐僧肉”。
这个世界的异能者们对她和她那个神奇的系统既忌惮又觊觎。
……
夜幕降临,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暴风雨中。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隆隆响雷,声势浩大得令人胆战心惊。
薛蝉衣靠在高楼天台边缘的栏杆旁喘息,脸颊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
她捂紧自己的腹部,鲜血正从伤口里汨汨不断地流出,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台多了两道身影。
雨势很大,薛蝉衣努力睁开眼睛看清周围。
两人身披黑色雨衣,宽大兜帽遮蔽了他们的容貌,不过仍然能从身形上辨认出是一男一女。
其中那个男人有着阴柔鬼魅的嗓音:“薛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刚才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鬼域修罗。”
他旁边的人没有说话。
“我们奉鬼域之主的命令而来,再一次向你发出邀请。”代号“修罗”的男人说,“如果薛小姐愿意加入鬼域,我们现在就可以护送你安全离开。”
天台上很快又多出几道身影。
“哟,修罗,你速度挺快的啊!”后来的人看似友好地出声打了个招呼。
修罗冷哼一声:“你还是这么慢,夜莺。”
代号“夜莺”的女人说:“你别急,后面还有人呢。”
夜莺话音刚落,天台上或明或暗的人影又多出一些。
一时间,所有人陷入僵局,气氛维持着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每个人都想等别人鹬蚌相争,由自己做最后那个得利的渔翁。
薛蝉衣冷笑一声,慢慢扶着栏杆站起来。
她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我看见过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类难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