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歌在边境多年。
要论计算粮草调动行军消耗,她自认不如杨斌老哥;医术一窍不通;后勤打理、关系疏通也全靠夏大掌柜。
但要是说起武功,北庭与东宁两国交战这么多年,边境这么多人中,她自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
这具身体在武学上实在天赋异禀,她穿过来的时候就打下牢固的基础。之后十多年里,不但内力像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突飞猛进,在战场上磨砺出的身手和招式更是少有人能应对。
向晚歌运着轻功毫不犹豫,直接跑出两里地。碰巧看见一个无人出没的石桥,才停在桥中央的护栏,好以整暇的看着无数黑衣人气喘吁吁的跟上来。
黑衣人们哗啦啦分开,中间让出一条道,带着面具的男主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踏上石桥,脸上是自信又狂妄的笑意,“不继续跑了吗,女人?”
听到这个霸总经典用语,向晚歌实在有点忍不住……想笑场。
等他完全走上桥,借着星光看清眼前的人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脸色大变,咬牙切齿,“你是什么人!”
向晚歌早早打定主意绝不开口,以免日后以大将军的身份来跟男主打交道时,被他认出来。
‘小巷麻袋头上套’这种事,怎么能让人知道身份呢?
夜辰脸色气的脸色铁青,辛辛苦苦追了半宿,结果最后桥上站着的人跟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同一个。
虽然都穿着夜行衣,可眼前这个人,个子矮了足足半尺,脸上还蒙着黑布,倒像是之前在马车上,忽然出现又离开的蒙面之人。
“拿下!”他气到冷笑,挥手示意暗卫上前,“胆敢戏弄本王!”又想起来这人两次出现都与‘她’有关系,又追加了命令,“活捉,带回去审问。”
向晚歌且退且避,随手从一个黑衣人手中夺来武器,立刻反杀回去。挥着不着调子的剑法,杀出暗卫的包围圈,剑尖直指男主眼前去。
夜辰气极反笑,拔出佩剑跟她对打起来。
这下其他暗卫立刻束手束脚起来,不敢上前。
向晚歌把他逼到桥边,打算一脚将人踹进河里。
但对方似乎看出来她只仗着内力深厚进攻,并不擅长使剑,反倒一招把她手中的武器打落。
身后的黑衣人们也渐渐围成圈,只等一个进攻的时机,就围上将她压制住。
向晚歌估量了下形势。
她毕竟要避免身份泄露,最好能全身而退。今晚出来有两个目标。苏姑娘这会肯定成功逃脱;可惜男主没给她套麻袋的机会。
不过机会以后多的是。既然如此,走为上策。
便运掌拔起一棵河边的柳树,横提起来朝男主丢过去,左右冲杀从黑衣人中间撕出突破口。跳上房梁,没再刻意放慢速度等人,随便寻个方向逃之夭夭。
柳树枝叶繁茂。夜辰好不容易才树冠里狼狈的钻出来,周围就只剩些暗卫了,那个不知名的高手早已不见踪影。
他气的额上青筋暴起。
不但那个该死的女人没抓到。自己还被人如此戏耍,甚至是带着近乎全部暗卫出动。该死!
他吸气运功压下怒气,又看向那棵柳树,理智渐渐回笼。
自己武功当世少有人能敌。可那个蒙面人,轻功卓绝,内力极深,随手就将树连根拔起。若是能为他所用……
夜辰眯眼看向那棵柳树,想从树上留下的痕迹里,找出一些关于那蒙面人的线索。
然而大半夜的,黑布隆冬,他什么也没看清。只好烦躁的挥手示意,“把这棵树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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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屿白悄无声息的潜回自己的院子里,对离开前做的设计稍作检查,就知道期间没人进来过。便换下夜行衣,躺回床上。
‘今夜的调查作废。还被那条疯狗追了半天。
母亲究竟是什么身份?作为一个丞相的妾室,为什么有那么奇怪的地位,还有这么庞大的嫁妆?苏相讳莫如深。常氏知道内情,却从来不透任何口风。’
问题照旧。目标推进0%。
他蹙眉沉思,又清楚多思无益,合上眼准备入睡。可翻来覆去好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
睁开眼,抬起左手,望着指节分明的手指出神。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暖暖的、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
‘她为什么要帮我?’
‘孤身引走那么多追兵,能成功脱身吗?甚至是陌不相识,何必为了我这样人牺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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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动用手下的力量,将京城附近的江湖势力几近掀了个底朝天,但查来查去,都没找到绝美白衣女子和身手盖世的蒙面男人的消息。
另一边,向晚歌则舒舒服服的在府上享受休假。
来访的客人和送来的礼物大都严管家代替出面推辞谢绝,理由更是现成:重伤养病、拒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