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华灯初上,魏府人声鼎沸,在场的宾客拉着魏征人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他平时在外办公应酬向来滴酒不沾,不论谁来敬一律都是客气地拒绝,不是他不爱喝,毕竟北国人的酒量都不是瞎吹的,只是在外需时刻保持警惕,他怕喝酒误事,所以只有偶尔和朋友在家小聚时会小酌一杯,但从来没醉过,魏征人的酒量整个北国城都没人摸得清。
但今天毕竟是大婚之日,无论什么理由都是推脱不了的,所以魏征人不管谁来敬酒都是很干脆的一口闷下。在场的宾客一看魏征人今日如此痛快,更是一个个都来了劲,捋起袖子大排长龙挨个等着拼酒,一副齐心协力也要把魏征人喝趴下的决心与气势。
景帝和皇后在一旁看着魏征人今日如此好兴致,实属难得,便也没拦着,毕竟大喜的日子就随他们去吧。
夜色已深,月上枝头。夜晚凉风习习,可魏府的气氛却正是火热。眼看着一群的宾客全都趴倒一片,只有魏征人还依旧站立着,他也数不清自己今晚究竟喝了多少酒,只是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不过意识还算清醒。
“魏将军真是好酒量啊,今日李某可算是心服口服。”李侍郎的口齿都已经开始说不清楚话了,但还是朝着魏征人稳稳地竖起了大拇指。
另一边,秦萧公子也颤颤巍巍地被下人扶着走过来,拍拍魏征人的肩膀醉醺醺地说道:“兄弟,我那千杯不醉的好兄弟,就凭咱俩这关系,我结婚那天可就靠你帮我挡酒了,咱俩可说好了。这帮人,我今天算是见识了,等我结婚那天肯定会搞死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魏征人听了弯嘴一笑,脸颊上已经泛起了酒后红晕。
卧房内,南向知一人坐在床边,内心忐忑。
房间里四处都贴着喜字,纱幔、桌布全部换成了大红色,床单被褥也都是成套鲜艳的红色。圆桌上摆放着大红枣、红苹果和各色干果,虽然南向知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饿,只是心神不安。
“吱”地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她以为是魏征人来了,一下把双手攥的紧紧的。然而走到她眼前的人是南思月。
“你这红盖头要盖到什么时候?不嫌闷呐?”
“你们那儿结婚难道不盖红盖头吗?”南向知觉得,或许这时候和人聊聊天正好能缓解内心的忐忑与紧张。
“我们现代人大多是西式婚礼啦,我今儿也是头一回参加这么传统的中式婚礼呢,不得不说,习俗可真多,这一天把我给累的。”南思月说着弯下腰,低下头,从南向知的盖头下凑近去看她。把南向知吓了一跳。
“你脸怎么红了?”
“我有吗?这房间有点闷,我盖着这帕子被热的。”南向知支支吾吾地解释。
“闷你就拿下来呗,反正今天大厅里已经揭过一次了。”南思月一把就把她的红盖头掀了下来。
这下她更慌张了,脸愈发的烧了起来。
“你…这是紧张了?”南思月笑着戳穿了她。
南向知点点头,毕竟她还未满二十,对男女爱情还什么都不懂,结果现在就已为人妻,她实在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有一种不切实际做梦般的感觉。有点不安,也有点担心。
“没事儿,反正你们俩都已经说好了只是契约婚姻的关系,日后随时都可以解除。既然是契约关系,就算成亲了魏将军应该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你只需要把他当作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合作伙伴,说白了你们就是同事而已嘛。”
“合作伙伴,同事。”南向知听这话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对待异性同事就好比对待哥们儿,兄弟。你就把他当老铁,而不是什么丈夫,官人。”
“老铁?是什么?”南向知眉头一皱,觉得这个词很新奇。
“老铁就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像铁一样硬。以后咱们都是老铁,互称老铁就行了,不用见外地每次喊名字。”南思月说完就对着南向知老铁老铁地喊起来,两人呵呵笑成一团。
魏征人应酬完,将宾客一一送别后来到房门外,听到屋里的笑声不自觉地被感染了,脸上浮现出笑意,他竟不舍得打断这份快乐,呆呆地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毕竟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般发自内心的笑声了。
“少年,您怎么不进屋?”管家碰巧送客回来经过,看见魏征人站在门口痴痴笑着。
魏征人推开房门,南思月立马识趣地站起来:“花好月圆,大婚之夜,我不当电灯泡。”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烛光摇曳,蜡油一滴滴地缓缓低下,魏征人和南思月并排坐在床沿,墙上二人的倒影依偎在一起显得有些暧昧。
“今天李大娘的事,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是没想到她今天会这般胡闹。”
南向知心想,他不让自己因李大娘的今日所作所为生气,肯定还是因为穆姑娘吧。
“我没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