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身边的丫鬟从库房拿出了一整排各色式样上好的布料缎子供南向知挑选。自小就穿绫罗绸缎的南向知不用摸,光看色泽就选出了几匹最上等的。
“你的眼光不错,这几匹布料不论是从颜色还是花纹款式来看,都十分大气,非常适合重要的场合穿。只是这料子娇贵,不易绣,你确定能亲手缝制?”皇后不觉对南向知刮目相看起来,这孩子为人诚恳,又有大家闺秀之范,秀外慧中。
“这吴罗布珍贵,又只能手工缝制,臣妾只能斗胆一试了。”
虽然南国丝绸纺织业发达,南向知自小就和当地最出名的织罗技师学习的女红,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回去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专心刺绣,连魏征人进门都没有察觉。
“你这样不眠不休,可别没撑到婚礼身体就先垮了。”魏征人轻轻放下手里的食盒,拿出几碟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菜。
“你怎么来了?”
“我听莲花说你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没吃饭,还以为你病了。”
魏征人早就听刘妈妈说了婚服的事,他本以为南向知会来同自己商议,却没想到她自己直接去求了皇后,连提都没和自己提起,心里稍有些许不悦。但还是刻意问道:
“这喜服为何不直接找成衣铺定做?你这样一针一线就不怕熬坏自己的眼睛?”
偏南向知不想他为这事分心,自己能解决的事就不让他徒增烦恼。她笑道:
“成衣铺现买哪能比得上自己亲手缝制的有心意。正好也累了,先歇一歇吧。”
她起身打算吃点东西分散魏征人注意力,却不小心膝盖撞上了桌角,“嘶”地疼出声来。
魏征人急忙扶她坐下,用手轻轻抬起她的腿,将裤腿往上掀起想查看一下磕着了没有,竟发现膝盖上有好大一块淤青。
“你这是怎么弄的?”
南向知自己知道,为了找皇后要布料,她在坤和宫外跪了两个时辰,所以才把膝盖跪青的。但她并没有实话实说。
“我不小心脚滑,摔的,上点儿药就好了。”
“撒谎。你若是能把膝盖摔成这般模样,怎会双手一点都没擦破皮?”魏征人的语气毫不留情,他发现南向知下意识地会骗自己,她对自己仿佛没有一点真心。
“膝盖受伤已经很惨了,手没破已是万幸。难不成你非要看我手残腿残才觉得合情合理吗。”
南向知低声嘀咕,她都这样了,魏征人没安慰几句也就罢了,反倒还凶起她来了。
“罢了,我让莲花找点药给你敷上,你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吧。”魏征人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嘱咐了几句后离开了。又吩咐莲花拿了各种化淤消肿止痛药给南向知送去。
军司处内,范峥刚处理完一天的军事准备放衙回家,却看见自己眉开眼笑回家了的老大又一脸阴沉的回来了……
“您落东西在这儿了啊?”范峥抱有侥幸地问了一句。
“西藩国边境动乱一事的镇压方案有了吗?”魏征人直接略过范峥的话,随手打开了刚被收拾好的案卷。
“啊?这事儿您一早不和我说您已经有想法了吗?”范峥一脸茫然地回答,他很想知道,究竟又是谁惹得一个即将成亲的新郎官不快。好事将近的人不都应该如沐春风,心花荡漾的吗?
“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
魏征人的眼神如刀般飞过去,范峥知道,今晚自己别想回家了。
事实上,他不止今晚没能回家,接下来的十天他白天跟着魏征人办案,商讨军事,晚上魏征人又要写案卷,得陪在一旁研磨,每日在魏将军的高强度培养下猛瘦了五斤肉。
“老大,您这没多久就要成婚了,结婚前就天天不回家,嫂子不生你气啊?”范峥用吃瓜的语气试探道。
“专心研你的墨。”魏征人写字的手在听到这话后顿了一下,但依旧不动声色。
“不是老大,我这是关心你,我担心你和嫂子感情出现问题,回头你再心情不好影响了处里的工作。这感情顺了心情自然好,心情好了生活就顺,生活顺了工作就顺,这可是环环相扣。”
“你的意思是,她是因为我经常不回家跟我生气,所以才故意不告诉我?”范峥抬头看着范峥反问道。
“是,就是这样。你想想,哪有女人会爱上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呢?这邻里邻居的闲话不得传得五花八门的。”范峥虽然不知道魏征人和嫂子的事儿,但他知道眼下必须顺着说下去。
魏征人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便放下笔让范峥备马车回家。
到了家里,来到后院,南向知的屋子灯是黑的,此时的天色还不算晚。
“向知姑娘是去哪儿闲逛还没回来吗?”魏征人问院里的丫鬟。
“回将军,姑娘已经睡下了。”
魏征人一脸惊讶,不可置信。
“这么早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