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宁简单打量了一下屋子,把曲母按坐在床边,凑近看她脸上的伤。
右眼圈乌青,眼睛有些发红淤血,两个脸颊高高肿起,脖子上还有指头印。
她重重叹气,更觉得曲父不是人。
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曲母却狠狠推开江月宁。
“死丫头,你怎么能跟你爸顶嘴!他是你爸!”
江月宁被大力推倒在地上,她先是懵懵地看着曲母狰狞的脸,随即明白了过来。
她自嘲一笑。
怎么能忘了曲母就是个被洗脑了几十年,成南拳忠实拥护者的女人呢?
明明记忆里有曲母每次挨打完转身就回去打女儿的场景,她为什么还要心软?
江月宁怒火中烧。
她听着一句又一句恶毒的抱怨和诅咒,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话也不说,直接扯着曲母的领子把她赶出屋,重重合上屋门。
曲母被关在门外以后,才反应过来女儿早不是那个任她打骂的软柿子了。
她有心拍门进去,又怕动静太大吵到自己丈夫,最后只好一瘸一拐去厨房做饭。
快中午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又耽误了地上的活,她要是不按时做饭,肯定还要挨打。
另一边,江月宁坐在床边生了半天闷气,心说她要是再多管闲事当滥好人就不姓江!
好一会平息下情绪,她才把曲家三姐妹的记忆捋了捋。
曲二妹比曲招娣小三岁,今年十九,小学文凭,现在神出鬼没,每天早晨早早出门不知道去哪,晚上九十点才回家。
曲父打过她,不让她吃饭,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外跑。
没人知道她捣鼓什么呢。
曲老头也是看在能把她嫁出去收彩礼的份上,才没把她赶出家门。
曲二妹和女主关系很不好,书中说她性格古怪孤僻,对女主从来没过好脸色。
曲三妹今年八岁,刚上一年级,今天是周末刚好在家休息,这会应该是被打发去放牛割草。
江月宁觉得曲二妹不简单,很可惜书里没怎么提过她。
如果能从曲家内部找个帮手,是不是做事更容易些?
她摸着下巴,心里有了想法。
——
晚上七点,江月宁顶着曲家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吃了两大碗野菜粥和一个咸鸭蛋,头也不回去俞川家赴约。
三月的天黑的很早,月亮还没大亮,一片黑茫茫的。
只有路过一些人家才有些昏黄的光亮。
这年头电灯在农村还不普及,大多数人家虽然有,但基本还是用煤油灯。
江月宁将身上的蓝布衬衫紧了紧,小心翼翼在路上走。
有时候碰到一两个在门口唠嗑的村民,她也只是礼貌打个招呼。
俞川家太偏,她走了好一阵子,又穿进一片树林,才算是过了一半路程。
风呼呼地刮,嫩绿的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江月宁冻得吸鼻子,心道果然是春寒料峭。
她看着地上被月光照出来张牙舞爪的树影,缩了缩肩膀有点害怕,脑子里全是恐怖片场景。
江月宁加快脚步在林间小路穿梭,在心里疯狂唱red歌。
又走了约莫百来米,她就看见不远处有个奇形怪状的黑影。
鬼?
人??
鬼!
江月宁吓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她咽了咽口水,考虑要不要回头跑。
她就不该把辅导时间定到这会!她怎么能忘自己怕鬼呢?
夭寿。
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她壮着胆子朝那边大喊:“前面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奇形怪状的黑影动了,速度极快,也不出声。
她脑子一片空白,转身就跑,透过余光看见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加上天太黑看不清路,她被路上的碎石头绊住,踉跄着往地上跌。
江月宁闭上眼,要完了三个字在脑子里刷屏。
下一瞬,本以为摔倒的痛觉没传来,她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稳住身形。
第一反应,她松了口气,第二反应,什么人啊为什么半天不吱声!
她怒气冲冲转头,就看到俞川好看的脸上憋着笑,手中拿着一件军绿色外套。
好嘛,原来不是奇形怪状,是他手里拿着东西,头上还带着帽子!
怪不得远远看去那么吓人。
江月宁有些气恼,没好气开口:“喊你你怎么不出声?”
俞川眨眼,轻咳一声:“发呆呢,刚准备说话就看到你转身就跑,还以为你怎么了,赶紧追了过来。”
他透过树下斑驳的月光看着江月宁的脸,摸了摸下巴。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