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春埋藏起脸,躲在阴影里,回想着那一刻汤芷的晶莹剔透的美丽。
他真没想到孙家一个婢子竟会如此耐看,惑得人心神不定。只觉当初的自己不识货,张口闭口骂人丑八怪,与学院众人一起欺负她,不由悔不该当初。
为了挽回在汤芷心中的形象,接下来,张逸春接着过年的理由,从张慕华那边讨要不少月钱。带着这些钱,他为了汤芷定制了一场烟花,会夜间升起时在天空上空写出汤芷的名字。
张逸春第一次对一个姑娘有好感,虽然最开始他不是个人,但是对比起孙成克,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毕竟刚接回来时,郎中便告知他,汤芷的病因为长年的劳作与冻寒,才会如此反复无常发作。
有这样的主人,他还能坏到哪里。只要好好养着汤芷,将人身子底树建好,过个三年五载就算彼此感情没培养出来。汤芷是个重恩情了,为了那份情,她肯定会主动陪他相守。
张逸春捏着指尖,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
张家生活富足,汤芷在张逸春的金山银山堆养下,底子比往日好上不少,发黄起皮的脸在滋补下逐步细白水嫩,扑大无光的眸子渐渐有了光泽,变回最先的明亮。
虽比不上京城的大家闺秀,但某种意义上,却好看不少。可惜满脸的刀痕使汤芷的好看显得不那么突出,处在人群里不会像当初那般丑得彻底,被人撵着追骂。
时光一天天过去,张家的日子过了越来越热火。一连多天,张慕华的商铺迎来不少金单,为皇宫采购年关宴的食材。
与官场一攀上,乡下求亲的亲戚瞧着风向,慢慢朝张家靠拢。以前从来没走动的人家今年竟破天荒登门送礼。
“汤芷你怎么还在睡,出来晒晒太阳,顺便见识下小爷的厉害。”张逸春见亲戚来了,为了营造在汤芷心底和蔼可亲的假象。站在汤芷床边不停地吵闹着,轰弄汤芷起床。
自从那日离开,张逸春便彻底不正常了,虽不对她开小娘的玩笑,却时时不时对她发呆,说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她要离开回孙家,他便狠狠地说她的伤还没好,非要把她留个年关再送回去。
有时她提频繁了,这人便没一声好气,在她面前一直说孙成克这不行那不行。对于这样的张逸春,汤芷反而很喜欢。他是她见过人里,对她最好了。但她的家是孙家,她不能一直不归家。在张家安逸了一阵子,她也不想回去,想快乐地过活。
可张逸春与孙成克是同窗,她和孙成克是躺在一起的主仆。日后孙成克要发达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难保不会回头清算。张逸春在心智上就是个傻子,同孙成克对上,不免会吃个亏。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让张逸春陷入困境。就算张逸春以前对她不好,可余后他却给了她从没拥有的关怀。
“咳咳咳”汤芷虚白着脸,捂住下边嘴,缓了下胸腔里的咳声,责怪瞄了眼张逸春,这才继续说道:“我等会就起来。”
“我出去等你,对了,你记得穿上我拿来厚衣。”张逸春眯着笑道,“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你要真过意不去,就权当我为之前的错赔不是。”
他现在太了解汤芷了,最先送礼物时她明明想要,眼睛一直直溜溜地盯着,但嘴却像镶嵌了一个铁窟,死死说着相反话。要不是他脸皮厚,卖了一手好惨,会得一嘴废话,他还真治不住汤芷这个小可怜。
得到礼物的汤芷眼睛一瞬间亮了不少,脸上闪现过一点泪水。看到这一幕,张逸春悄悄派人去打听孙家,打听汤芷以前的生活。
得到第一手资料后,张逸春便坚定要彻底把汤芷藏起来。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命在其他人手里竟会如此轻飘,孙成克他们一家子不看重汤芷,那汤芷就由他接手了。
反正他是一个混子,张慕华不指望他有出息,也不期待他能娶个家门相近,只期望他能安分些,不要到处给他惹事,坏了他官场上的生意,那就一切都好说。
“你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衣服不合身。”张逸春在外面等了许久,见门还没动静,便催促了番汤芷。
“快了,咳咳咳。”汤芷摸着粉白的宽带,犹豫间,将衣服缓缓套上,推开门走到张逸春跟前。
第一眼看到成衣,张逸春不得佩服起自己的眼光,随着步行的走动,面料上绯色与天边青色逐步交互在一块,汇交出天边最为艳丽的风景。衬得汤芷面容多了几分柔和,显得岁月静好。
“真好看。”张逸春不留余力地张嘴夸赞起汤芷,极力将她捧成是应天上有的天仙妃子。
正要接着想词夸奖,汤芷背后迎来几声笑声。
“逸春弟,你都这么大了,快过来让嫂嫂看你长高没?”
张逸春平日最讨厌有人和他说个子,小时天天有人嘲笑他是个矮子,到了太学更是因为个子问题,被众多人笑话。现在这一句彻底点爆了他的雷点,照顾汤芷在现场,忍着怒气拉起人就往外面走。
那女子显然看出张逸春生气,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