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了?”阎胤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子冷冷地盯看了眼谢义谱,克制着声音冷冷回问着。
谢义谱侧眸看到阎胤冷漠的脸,犹豫了下,终是开口说道,“打死了呗!那药人被人送到官衙时,全身气息就已经很虚弱了。再加上我审问她是否偷盗主人家的财物,她拒死不认。见她不认,我只好依照国法里的要求,按照丢失财物多少,对她实行了不同程度的刑罚。”
“她打了多少板才致死了?”阎胤愤怒地看着谢义谱,
谢义谱从他的眼神里明晃晃看出他的怒气,只是他很不明白明明公主都已经找到了,阎胤却还是一直执拗地觉得公主不是真的,觉得一个奴隶才是真的。再说公主不还事他自己亲自认可下来了?现在听到有想同的病又觉得公主不是公主。对于这种现象,谢义谱真觉得阎胤脑子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为了打破阎胤不切实的想法,谢义谱开始慢慢絮叨起来,一点点叙述说着药人的过往,“一共打了六十板,其实我也不想对她实行这么多了,实在是因为她太可恨了。你知道孙成克吗?今年的解元!那药人原先是孙家买来干活的奴隶,谁知她不安分,特地勾引孙家本家亲戚,结果被孙成克当场发现。这只是第一次,孙家人心善便放过了她。可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二次她又偷孙家主母的东西。第三次又偷了孙家大半家产,像这种不守妇道,随意逃家偷盗的妇人,你不觉得她可恨?”
“这种人骨子里都烂透了,品行不端,作风不正。”
阎胤听着谢义谱的讲解,低垂下眼嘲讽道:“单凭这些你就擅自认为她是烂人,你在京城大家里就学到这些?就算她不是公主,你如此对一个姑娘家,你不怕遭天谴?我看你真配不上圣上给你的恩典,配不上百姓的称赞,配不上你堂堂君子的雅称,为天下人蒙羞。”
“你.....”谢义谱高门大户出生,一般只有别人捧他的分,哪里沦到被别人熙骂。想着也不甘示弱地回击着,“那些全出自她主子的嘴里,我作为朝廷百官,谁更站理,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要觉得我铁石心肠虐待人成性,不妨你去看看我家中的家仆,看看他们的待遇。”
“你不要忘了,奴隶本就不是人,他们可以随意买卖。单凭这一点,她就不值救。此生她命不好,不过也是她自作自受,安安分分不好?非要把自己弄那样惨,”
“下辈子希望她投个好胎,不要再做奴隶了。”说着,谢义谱敛了敛眸子,回忆起同汤芷初见的时刻。瘦扁枯黄的女孩子一口一口恩人的真诚、第一次来葵水时惊慌失措的无助、服药时不怕苦的笑意。面对那时候的汤芷,他也曾心动过。但是理智回笼,看到更多的是她背后事事算计的丑陋与不耻,知晓她那颗心下的肮脏。对比下,他的小团子怎会是这样不堪的人!
“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的看命看天。阎胤你有今天不也是靠你兄辈那边的基业?不然你会被太后看重,来到陛下身边?成为先帝身边的红人?成为夔绒的青梅竹马?我们都沾染了运气,诞生在一个富贵繁华之家。你是真正的君子,可你真正见过百姓穷顿的生活?你见到最多不也是朝野上的华丽,人人高声大嘴吃肉大口喝酒的场面。你可怜奴隶,但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他们的加害者。”
“每一个小火都是点燃火焰的原因!我们都不无辜,你骂我时,也好好想想你自己。我不是圣人,你也不要站在圣人的角度上对我进行说教。”谢义谱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开始指责起阎胤,暗面上骂阎胤。
阎胤看着喋喋不休的谢义谱,忽然咬牙切齿低笑道:“我是不是圣人,但是我也不像你这样蠢,轻易便被常人迷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失去判断的方向。你该不会觉得公主真的找到了吧,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京城的时局,我找公主这么多天都找不到,怎么我一找你,公主就直接从天而降,这些你难道不明白?”
“我管理的部下里有内鬼,并且内鬼还不值一个。我这边是这样,你那边亦然。我没逃过,你就逃过去了?你父亲竟然把你培养了如此天真,真是丢他的脸面。公主那边生死未卜,你还整日清闲无知。我瞎了眼才找你合作,觉得你是个奇才。”
一涉及到公主,谢义谱便失去控制,他不相信夔绒现在还生死不定。听着阎胤的话后,他哑声要回去看看“夔绒”。
阎胤见谢义谱人来疯,追上去反手打了一拳,拳头落在身上,疼痛霎时让他跌宕了下。呆愣地站在那边,眼神失落再无光泽。
“有什么比有了希望,满心欢喜去迎接,最后到达时,却恶劣地发现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到头来都是他人设的局。”
谢义谱脸上漫染出一点迷茫,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半眯着眼眸,含笑地看着阎胤,重新又问了一遍,“公主真的是假的?”
阎胤不答话,是笑非笑地注视着谢义谱。
“好,我明白了。”
谢义谱遮掩住眼里的情感,端正好姿态挂着常用的笑脸,笑嘻嘻地要和阎胤骑马回去。结果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