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该痛还时会痛,疼痛也不会顺之离去。
“咳咳咳咳咳咳”汤芷弯下腰捂住嘴,尽力不让血掉落在衣服上。可血滴却如春雨化雨般直直地坠落到衣衫上,一滴加叠着一滴,淌过外衫来到內襟处,一点点渗入直到将它变为血色。
汤芷见捂嘴没用,索性放开手,佝偻着腰往猪圈处走。她虽生病,但该干活却不能不干。孙府的猪可比她娇贵不少,吃好的喝好的,睡觉有独立的房间,不用挨饿受冷,难过时旁边还能有兄弟姐妹过来安慰自己,不像她到死都只有自己。再说集市上一斤猪肉都够换四个她回来了,她的身价连个畜生都不如,她有又什么资格去评价生活的悲苦辛乐呢!
“又到了去谢府的时候!”汤芷咳了一声,平静地抱起猪草,往猪圈里投食。一把把猪草在猪群的哄抢下,很快消失殆尽。
喂好猪后,汤芷不急不慢转了个身,背靠在猪圈的墙边,感受着片刻的宁静。她真是太累了,白天她被陈氏使派着干活,到了晚上她又要被孙成克拽到床上。他们永远都考虑他们自己,完全不为别人设身处地想想,去问一声她到底累不累愿不愿意。
休息了一会,汤芷就起身去工作了。陈氏是个难缠的,要是被她发现她这里休息,等会免不了要挨一顿毒打。她这身子骨本就不好,再多受几顿打,那她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入秋的天气多是变化无常,中午气候还算温和,可到了晚上,气候一下子就寒了起来。孙成克只为汤芷采买了夏季的新衣,这些衣服既薄又单,压根就不能为她取暖。
“哈欠!”汤芷猛地低头咳嗽了几声,虚白的脸庞霎时血色全无,紧接着瘦瘦干干的手掌上又多出了几根细细的青筋。
汤芷除了成亲那几天吃到米饭,平时吃到最多多的就是过稀的稀饭。作为孙成克的妾,她本该不该受此待遇,奈何陈氏不喜她。陈氏一手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想给她吃什么,那她就得吃什么,她没有选择的权力,更没有拒绝的能力。她只是刀板上一块磨刀石,别人需要她去哪她就去哪。
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汤芷快速地消瘦,原先还有点软肉的脸蛋现在只余薄薄一层皮,早先的清秀佳人也在生活的磨砺下变得普普通通,再无姿色可言。
“你怎么了?”孙成克哄好陈氏,过来寻汤芷时。走到拐角处突然看到浑身血迹斑斑的汤芷,在一瞬间心倏然怦怦不止,嘴边不经哑住了音。
听到有人问她,汤芷快速地抬起头,困惑地对视着来人。看清楚人后,缓了缓嘴里的血,张口说道:“药效发作了,我明天去县太爷那边要些药吃就行了,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长久不见孙成克答复,汤芷误以为孙成克嫌她病传染,她连忙补上几句,以打消孙成克的顾虑。“主子,我这病不传染人,您要是害怕,我今晚就从你屋里搬出去,绝对不还你染上。”
听见汤芷诚惶诚恐的回答,孙成克嘴里像是吃了好几口苦莲般,嘴是苦的,心也是苦的。他对汤芷太不好的,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唉,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孙成克苦笑着走到汤芷跟前,抬手想要摸汤芷的头。手还没碰到,就被人快速地推开了。
“主子我身上太脏了,你碰我只怕会污了你的手。”汤芷垂下头乖巧地对孙成克说道。
孙成克见汤芷对他躲闪,心里不免产生了些失落。她话里话外听着虽都是为他着想,可是无论如何,他仍然能觉察出汤芷对他有些厌恶。思考片刻,他抬起墨黑的眸子,试探地对汤芷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