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八月十五。”陈氏拿着算命的首卦,急冲冲地从主屋内走到侧屋,敲开房门拿给孙成克看卦象。
一张发黄的油纸散卷在孙成克手掌中,刚干的墨汁被染在纸片上,发裹着阵阵霉味。
“咳咳咳”孙成克猛的吸入这个空气涨红了脸,连声打起哈欠。
陈氏站在一侧,想起街口算命瞎子说的话,“夫人,这女子脸相富贵多端,日后定是一个贵不可及的贵人。而你儿子我早年也见过,脸相配不上这位,强行与人配,也只能前途尽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心尖处无名生团出一堆火。
“儿,今天那算命瞎子快气死我了。他说那小狐狸精脸相过贵,你强行和她配合,只能自找苦吃多惹一身麻烦。”陈氏指画着手,气歪着嘴掐着腰骂骂咧咧说着。
孙成克微微抬起眼,不在意说道:“你和他又关系不好,我纳妾一事一出来,他只借着由头和你吵吵架拌拌嘴。你把它当真干嘛?”
孙成克一番话安抚下,陈氏心中的气消了不少。也有了心情和人聊天说说宴请名单的事,“儿,我们要不要把你父亲那边的人请过来。”
“孙月香那家吗?”孙成克出声问道,随后快速地否决了,他可不想被那一家子给沾上。孙月香太过于高傲自大,长的皮相虽精致好看,属于中等偏上的姿色,但其内在人品,还真是不敢往里深深探究,越往里越会发现她只是个空有皮囊没有自主灵魂的花瓶而已。小时候,陈氏带他一起在孙家闹过几天,那时候孙老二他也是见过几面,畏畏缩缩呆在媳妇后面,遇事拿不定主意就算的,连一点担当的责任感都没有。再说孙老二也只是孙父的养弟,论关系也只是他的表面亲戚。
“不请人了,我们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就行了。”孙成克突然做了个新决定,陈家那边的关系从陈氏逐出家门差不多就断了个干净。孙家这边的关系现在还在,但对于孙成克来说,他们就是一堆吸血虫,爬在人身上不断地吸血,化血来供养身体化为自己的成长。这样畸形的关系它在与不在对孙成克来说都不是特别重要,相反如果能摆脱,孙成克还是相当乐意去逃离他们。
“这不好吧!这也太简陋了吧。”当初陈氏和孙父离经叛道逃出家门,以天为父为母,以地为新房为婚房,背朝天一拜,朝地一拜,夫妻互相一拜,简简单单就把礼给成了。那时心眼里都只有彼此,面对那种艰难的情况,心里流淌着满满地爱意与幸福。可现在回想起来,陈氏心里还是遗憾不已,没有父母亲、亲朋好友的祝福这样的婚礼对女子来说是缺失了。
作为过来人,陈氏很不想让汤芷步她的后尘。难得说了几句良心话,规劝了下孙成克,“儿,不是娘非说你不可,实在是你做事太不会为人考虑的。汤芷虽嫁到我们家当小,可毕竟以后也是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我们总得把婚礼办好点,让人心里好受点。”
“我正是考虑了汤芷的感受,这才要求我们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孙成克古怪着脸色,把乡试的所见所闻给陈氏说了遍,“她吃了六碗海瓷面,中间又点点碎碎吃了些零嘴食。我们请人要花很多的钱,有这个钱还不如多给她买点吃的。”
“再说她就是个罪奴,既无父也无母,天天流落在奴隶场被人挑拣来挑拣去,见过不少异样的眼光。我们请了哪些人,那个不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当着我们面对汤芷好,可等我们走了,他们会怎么看汤芷怎么说汤芷?请来请去还不如不请,惹得清闲自在少得诸多麻烦。”
陈氏思考片刻,觉得儿子所说在理,也就彻底打消了自己的最初的想法。把宴请的名单给收了起来,等到孙成克娶正妻时再用。
确定好婚期以后,孙成克回屋把室内空间给整理出来,转头又将汤芷柴房里的东西全部扔掉,花钱在集市上重新给她买了几件新衣,这些行为让汤芷格外地惶恐。
入夜时分,孙成克还让她睡在内侧,自己则睡在外侧。整个人规规矩矩了,也不碰也不摸她。第一天汤芷感觉不对劲,急躁地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但见孙成克几天都没动静,便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生活,就在她放下心思安安稳稳睡觉时,腰间突然搭上一只手,可把汤芷活活给吓了一跳。接下几天,整个人又不好了,动不动怕孙成克靠近,见人一来,就赶快远远地观望跑走。
孙成克对汤芷胆小如鼠的动物行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反正日子长,他有的是时间和人玩温水煮青蛙的游戏。
“只要汤芷一天在孙家,那她一天就逃不出孙家,一天是孙家人。”
孙成克倒没对汤芷产生多大的欲望,情爱之情向来对他就是无感的。他既然纳了人,就得把人当妾室对待,按照规矩对人。
在汤芷快速地逃离中,时间也快速地躲闪着。一晃一下,八月十五便如约而至。
当日早晨孙成克和陈氏起了格外早,由于汤芷是新嫁娘,孙成克特许她多睡了会。二个时辰过后,等汤芷睡醒,孙成克也差不多把家中琐事给处理干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