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中孤独的旅客,拐着全身酸痛回到柴房,趴在床上休息。
谢义谱给的药有严重的副作用,时冷时热,惹得汤芷不停往外咳血。捂住指缝,血如沙漏般渗出,喷涌撒在五指中心。
惊悚心惊胆寒,五脏六腑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捏碎,恸哭眼角流过二行清泪。热汗蒸得汤芷浑身湿透,可里子冰霜难耐。
对于痛苦,汤芷像水中搁浅的鱼,在沙滩上费力挣扎,却始终抓不住水,煎熬擦拭着沙砾,摩擦表皮的鱼鳞,蹭掉了一层接一层,直至再也看不清它完全样。
汤芷抖着身子晕了过去,等到醒来已是午夜。屋外冬季转春,乍冰化水,雾水虚寒,惊扰汤芷裹紧了染尽血块的棉衣。
她气血里亏,受不了这么冷的寒。腹中难耐的饥饿却让她不得不出门迎接冰寒,顺着熟悉的环境,她跑到猪圈,想从里挖口饭吃。
猪盆里面早就没食的,睡在圈里的几个小猪崽挤凑在一起,互相取暖,哼唧睡了香甜。
汤芷搓了搓红肿发痒的手背,蹑手蹑脚地跑到堂食口,掏出干糠袋拿出一小把糠。
阴暗的角落间,汤芷如地窖里不堪的老鼠大口快速地偷食主人家的糠粮,刀锋大小的糠粒穿过肠子,划破了声带嘴角。但再大的疼痛也无法对抗充饥的欲望,吃饱后,柴房的冷气冻得人不想回,望着远处的猪圈,汤芷勾出一丝笑意。
腐败难闻的气息也没阻止汤芷挤入猪圈的决心,源源不断的热气让汤芷睡了第三个好觉,早上起来,她身子好多了,轻松处理完家里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度过冬寒来到夏热。房屋里多蚊咬,猪圈里那边也是,久而久之,汤芷就不往圈内跑,改往屋顶跑。
同龄的女孩都在笑着唱着,幻想自己美好未来,在父母的呵护中快乐成长。而汤芷只在夜以继日的折磨里活着,每天盘算着时间的流逝。
风吹在她身上,闭着眼睛就能感受飞扬的快乐。风抚在脸颊,弄得她痒痒的,带弄张开双腿,睁开眼睛望着辽阔无边的星空,翘看着星星闪闪里最黯淡的星宇。那种星星像她,是她的寄托。
“咳咳咳咳咳”
甘甜的铁锈味漫卷在汤芷口舌上,压抑住惯有的阵痛,风着吹想着明天的事。
“明天就是月末最后一天了!”汤芷疲惫闭上眼,最近恩人给了药五花八门,回回的药药效都不一样。
有时犯困有时吐血,不好的地方有很多,但好的地方就是她吃完药,会止住上个病,不会太痛。
清晨一早,汤芷收拾利落,等待孙成克和陈氏都出门后,抄山林的小路,赶着道回到县城。
谢义谱处理完官府的琐事,在院内等待猎物试药。
每一疗程的药都是他派人出江浙花重金买了。可惜是药人吃下半月,才能浮现过程的疗效。不然谢义谱极有可能会意股脑把药全试在汤芷身上。
门栏处叩响起三声,谢义谱跳了跳眉,对门口直言道:“等你好久了!”
话里话外带刺询问汤芷来迟的原因,却不想山路陡坡,她走得有多艰辛。
汤芷摔了二跤,攀爬在陡峭的山路,拦腰挂在山腰处,疏密的树叶擦过她眼角,雕刻出细细血丝,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汤芷自认路有些难走,摸着鼻子笑了笑,不多做解释,走到椅子边,站着等谢义谱拿药。
谢义谱淡淡一笑,正要起身拿药,随意扫了眼汤芷,见身后有血那刻,看她的眼神都一样了。
“过来!走近点!”谢义谱温怒道
汤芷不明所以,应承走过去。结果被谢义谱伸手抓住手,探究起脉象来。
许久,谢义谱红着脸哑声拐着弯说她,“你及笄没?”
汤芷更加困惑了,呆愣着不动,严肃思考着恩人抛过来的问题。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不是来吃药吗?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题,解决不出问题,汤芷老老实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谢义谱又摸了摸脉象,乌黑着脸确定了心中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