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收为己用。
可被江放砸了几次店,江琅就意识到了这条路行不通。
书斋开在瑄京不成,开在青州也不成,书斋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本身就过于显眼。
故而,江琅这次另辟蹊径,她开酒楼——
青州通商贸,水陆行走都便利,聚集在青州的人纷多杂乱,在青州求贤或许比在瑄京更有机会。
江琅让许知谦专门在酒楼开辟一层雅间,这层摆满古往今来的圣贤书、野史传记。
过往的客官纵使身无分文,也可以在这雅间安坐休憩,品茗观书。
许知谦走前,江琅曾嘱咐他,若收到书信,便在客栈贴出告示,每月客栈自拟一题目,来人不论身份,文章不论雅俗,都可以递来闲鹤斋。
闲鹤斋将做文章的人姓名匿去,依据不同的标准投票评出魁首,送十两白银,并且评为魁首之人,当月在闲鹤斋茶水酒饭银钱全免。
这个月农夫张三能因为讲了个风趣幽默的故事,在闲鹤斋白吃一个月,下个月当地大儒也能因为写了一篇经世致用的文章,赢得称颂无数。
如此一来,过往的路人不管住宿与否,总想来闲鹤斋看一看,自己或也留下一两篇文章,说不准就“一举夺魁”,在当地小有名气,博得喝彩一片。
来闲鹤斋的客人多,闲鹤斋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闲鹤斋名气越大,来的人越多,收入越多,名气就会愈涨。
而闲鹤斋能正常运转的关键,除了前期巨额银钱的投入,就是这闲鹤斋的掌柜要有七窍玲珑心,面面俱到。
江琅从店面第一次被砸就有开客栈的想法,她考量两年,最后在一众无处可去的文士中,挑中了许知谦。
江琅想了想,取出给已经封好的信笺,她展开信纸,在龙飞凤舞的字迹下,又一笔一划地添了一句:
锦衣卫百户谢致,底细不明,烦请先生寻人往南郡探访,务必查明。
*
去年的暴雪来得突然,今岁开春后,春雨就一直连绵不绝。
江州决堤的事情刚料理干净,还不等皇帝和内阁喘口气,沧州总兵李奕就传来八百里急报。
内阁登时炸开了锅。
时气回暖,漠北的赤勒军卷土重来,再犯沧州樊塔。
樊塔是沧州最重要的关卡,十年前樊塔兵败,赤勒兵长驱直入,在沧州烧杀掠夺,沧州肥沃的草场被践踏成血泥地。
上任总兵战死沙场,现任总兵李奕临危受命,用了两年时间,死伤无数兵将,才把樊塔从贼敌手中夺回来。
李奕这十年间除了回朝述职,再没有离开过沧州半步,他无妻无子,手持长枪披甲上阵,凡为我朝疆土,半寸不让。
沧州战局僵持,朝野上下无不瞩目,内阁大小官员都忙得头脚倒悬,启成帝带着司礼监的太监们终日伏案,时刻关注着沧州的战况。
而江琅却蹲在御花园的花丛间,十分有闲情雅致地采花捣胭脂。
皇帝病好些后,听闻了那日沈贵妃刻意刁难她的事情,本来是传旨宣她入宫,好好安抚她一番。
可军情紧急,皇帝被政务绊住,抽不出时间。
江琅在御书房外等了半晌,皇帝才传出口谕,让江琅先回府,改日再宣她进宫。
但江琅没急着回去,而是带着江让和素珠,绕道来了御花园。
江让弯腰站在旁边,一脸迷茫地看着江琅手上的动作。
江让挠头:“姑姑,你这做出来的胭脂能用吗?”
江琅十分肯定地说:“自然可以,不信你问素珠。”
素珠像是后怕般缩在江让身后:“殿下,这次就放过我吧,我这脸真的不能再试胭脂了。”
“有这么可怕吗?”江琅用指甲挖出一点红色的花汁,伸着手佯装要往素珠脸上涂。
素珠吓得掉头就跑,冷不防地撞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倒是站得稳,甚至都没摇晃,素珠却被自己的力道带的后退几步,差点摔坐在地上。
江让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素珠,他拱手行礼:“四皇叔。”
江琅闻言偏过头来,正对上江逐和裴玉含笑的目光。
“皇姐。”江逐朝江琅施礼,裴玉跟着示礼。
江琅把捣胭脂的罐子背在身后,她把卷起的袖子放下,尴尬地笑道:“四弟和裴大人怎么在这里?”
江逐扶起江让:“进宫来给父皇请安,父皇政务繁忙,抽不出空暇见我,命我去给贵妃问安后再回府。”
裴玉拱手道:“下官来向皇上回话,碰巧遇到渝王殿下,殿下说御花园春暖花开,下官自然要争做寻春人,便与渝王殿下同行一段。”
裴玉指指江琅背后的手:“殿下在?”
江琅刚要掩饰,江让毫不留情地拆台:“姑姑在捣胭脂。”
裴玉忍俊不禁:“殿下的胭脂,都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