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珠纳闷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替永王出这笔钱?”
“为了官位。”
江放这是在倒卖官职。
而他想不出这样的计策。
为他出主意的这人,名叫谢致。
正说着,冰天雪地里一个瘦弱却又板直的身影徐徐走来。
江琅瞧了素珠一眼,素珠识时务地噤声,对来人行礼:“淮王殿下。”
江让跪在雪地里给江琅磕了个头:“姑姑。”
江琅握住江让冰凉的手,温声问:“太医说你身体底子弱,这么冷的天,怎么出来了?”
江让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自从来了府上,还没给姑姑请过安,侄儿心里过意不去。”
江琅把药一饮而尽,她摸着江让的头:“公主府就是你的家,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往后都会好起来的。”
江让用力点了点头,又揉揉眼睛,院内寒风刺骨,他沉默地拉着江琅往屋里走。
等到房里,他细心地把门窗都关上,又给江琅倒了热茶,拿了蜜糖,最后才搓着冻僵的手在江琅身边站定。
他动作熟练,俨然不像一个锦衣玉食地皇家子弟。
江琅把江让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江让今年才十岁,父母双亡,刁奴欺主,他甚至被投毒谋害。
她心里泛起酸楚,声音却放得更缓:“让儿,你在永王府,有谁给你送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江让迟疑片刻,坚定地摇头。
“果真没有?”
“果真没有,每日只有二皇叔让人送来的吃食,再没有别人送过什么。姑姑,二皇叔大婚,我也要去吗?”
她和江让都在病中,按理说是都不用出席永王婚宴的。
可昨日永王向皇上请旨,务必要她这唯一的妹妹观礼出席,她推脱不掉,但好在永王没提及江让。
“你留在府上,我让素珠留下陪你。”
正巧太医来府上给江让请脉,素珠把江让送出去后,疑惑地嘀咕:“这就奇了。”
“奇什么?”
“陛下顾着裴家的面子,没让刑部去永王府查,但锦衣卫可把永王府翻了个底朝天,送去给淮王殿下的吃食也都没问题,那这毒是从哪来的呢?”
江琅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冷风顺着缝隙灌进来,她受着冷反而觉得更清醒舒适。
她瞧着皇宫的方向:“横竖人是在永王府出的事,我只和江放算这笔账。”
素珠摸不着头脑:“那若真的不是永王做的呢?”
“淮王夫妇对我有重恩,让儿是他们唯一的血脉,若让我查出来是谁要害死让儿。”江琅的目光倏地凌厉起来,“那我就杀了他。”
素珠一滞,小心地唤了一声:“殿下?”
江琅面上的阴鸷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番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梳妆吧,今日是永王大婚,咱们可不能去迟了,失了礼数,沈贵妃又要挑剔怪罪。”
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江琅被素珠服侍着梳洗上妆,自己则望着天际的青白静静出神。
江放大婚是备受瞩目的大事。
淮王成亲的时候尚且没有封王,淮王妃也并不是什么名门贵女,又正赶上沧州战事吃紧,淮王的婚仪自然是一切从简。
可江放就不一样了。
淮王去世,他就是皇上的长子。
裴家是清贵之家,裴姑娘是裴家嫡女,沈贵妃又只有江放这一个儿子,赶上年关,江放的婚仪真可是声势浩大。
素珠留在府里照看江让,云琴先跟着江琅入宫去拜见皇上贵妃,到了黄昏时分又跟着去了永王府。
纵然是云琴在宫中多年,所见所识非常人可比,可看着江放成婚这架势,还是露出震骇的神色。
江琅掀起马车的竹帘,正看到云琴眉头紧拧,微微摇头。
江琅主动出声:“姑姑在想什么?”
云琴瞬时将脸上的情绪收拾干净,恭敬地答:“奴婢一时失神,殿下恕罪。”
“不妨事的,姑姑客气。”
江琅放下帘,脸色却缓缓冷下来。
江放清楚地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里,他虽然没有明面上用太子娶亲的仪仗,但擦边踩线的事也没少干。
这场婚宴办下来,皇上若是放任不管他,那也基本上是昭告天下,江放就是未来的储君了。
不论是渝王还是她,都没有这样的底气去试探皇上的心意,但是江放可以。
内有沈贵妃把持后宫,外有沈次辅拉拢朝臣。
江放看准了皇上对他的偏爱,他根本就不怕文官的弹劾,或者说他有本事让弹劾的奏本根本送不到皇上手里。
正想着,云琴在外说:“殿下,到了。”
江琅刚要进府,就听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