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几人出了房门,柳落揉了揉眉心,将一旁满脸担心的李花儿拉到床前,捋了捋她因为慌乱撞门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道,“花儿,我可能要去京城了。”
“是因为那个沈公子吗?主子要去多久?”李花儿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主子本来就是京城的人,看主子这样,只怕去的时间不会短,或许……
李花儿不敢再想,只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主子还有四方院,不会放着不管的。
柳落听到她这话,有些不忍,去多久?此事跟沈柳两家脱不了干系,还不知有什么麻烦等着自己,这一去怕是有诸多变故,能不能回来很难说啊。
想到这,柳落开口道,“我不知你跟你哥哥是什么想法,我这一去前路未知,若是你们愿意随我一起,那便弃了这四方院随我上京;若是不想离开,那你们就留在苏州城,这四方院就交给你们打理了。”
柳落话音刚落,李花儿一扫之前的郁色,几乎不带一丝犹豫开口道,“属下和哥哥要跟着主子。”
柳落看她面色转晴,有些失笑,原来是怕自己丢下她才这么伤心的。
虽然自己也很希望他俩能跟着自己,但柳落还是严肃道,“不急,你先去跟你哥哥商量一下,晚一点一起过来回我,不论你们去或不去,我都会安排好你们的。”
李花儿闻言,郑重点了点头,便匆忙离开了。
打发了众人,柳落撩开纱帐四下看了一眼,刚刚着急了还没注意,只见其中一扇房门从中间裂开,门上专门请工匠雕刻的纹样此时已经四分五裂。
柳落心中暗叹一口气,好的,十两银子没了,转身下床刚准备倒杯茶压压惊,却看到自己前些日子刚买的,价值百两的金丝白玉盏,碎成了左一片右一片的样子。
柳落在心中一笔一笔计算了下,只觉得这一番迷药下得,过于亏了。
……
待到日头偏西,刘掌柜敲开了沈予的房门。
“公子,您要的消息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老板有请。”刘掌柜并未进门,只躬身立在门外。
房内只有沈予一人,长身立在窗前,在阳光的照射下,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身影,加上他常年在外征战,接触多了血腥,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刘掌柜在心里默默抹了一把汗,静候着沈予的回应。
沈予闻言回道稍等,一边将东西整理好,一边思索这两日手下给的消息。
这九老板似乎十分神秘,于两年前突然出现在苏州城,起先是零零散散地卖几个消息,据说她所卖的消息,从无错漏,这才一步步积攒起声名,逐渐有了这明面上酒楼,实际上买卖消息的四方院。
而传言皆称九老板八面玲珑,常能看透人心,可这两日接触下来,只觉行为十分古怪,本以为昨日九老板那副纠结的模样和奇怪的行为是为了拖延时间,现下却如此准时,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了。
刘掌柜领着沈予上了楼,一入房内便见九老板端坐于桌前,脸上仍旧戴着面纱,或许是因为之前迷药的缘故,那一双眸子倒有些不似昨日那般清澈了。
眼前的‘九老板’指了指桌上的茶,“沈公子请。”
“不必了,直接给消息吧。”沈予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并未坐下,只是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直入主题。
见状,“九老板”也没再跟他客套,只将装有答案的锦囊递给他,向一旁的刘掌柜示意送客。
直到沈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九老板”这才摘下面纱,而面纱下,是李花儿清冷的面庞。
……
沈予回到房内,时影时照二人已经回来了。
“公子,老夫人已经派了书信催了。”时照递上快马送来的家书,面色忧虑。
公子与那柳家姑娘的婚事已是迫在眉睫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再无转圜之地了,公子所说的这位柳家大姑娘,究竟在哪?
沈予接过家书放在一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打开锦囊,却在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微微皱眉,只见锦囊里躺着一把钥匙,钥匙上还系着一个雕刻着一只狐狸的木牌。
沈予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从袖中缓缓掏出一个同款钥匙,只不过图案是只兔子罢了。
好一个九老板,果真是了不得,竟将人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吗。
这钥匙分明就是四方院的客房钥匙,这狐狸图案的客房,就在自己这间兔子客房的对面,每次出门都会看到,沈予一瞬间有种受到侮辱的错觉。
沈予打开对面的房门,床上蜷缩着一个清瘦的身影,梳着双髻,个头小小的,全身上下加起来怕是不过二两肉,人虽傻傻的,但能看出来是被妥善照料过的,想来这是那九老板的功劳了。
之前还觉得传言不大可信,眼下这出,倒是让自己不得不相信,这九老板消息灵通,只怕是早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