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她觉得这种生活真的好不健康,尤其是胃痛或者早上低血糖的时候,想想要不还是跟老板说让自己九点来上班。可多少同学得知她朝十晚六以后羡慕得不行,九点和十点是一道分水岭,徐茗好最终败给了早上九点被挤得爆满的地铁和没有加班费的公司制度。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养成一些坏习惯,半个月后再次见到权顺荣,对方“嚯”一声,在她要杀人的眼神下,到底没敢说她胖了。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钱难赚屎难吃”,Sylia再怎么吓人,也没有在晚上十点发微信叫她现在立刻去公司一趟。
权顺荣的微信头像是他自己的照片,被徐茗好叫了几次保险经理以后换成了只老虎,仍旧不好看,现在更加不顺眼,哪有人十点叫人去加班的?她刚洗完澡吹干头发,空调正在一个最适宜的温度,中午剩下的鲜虾豆腐羹还在火上煨着,她有一百个理由拒绝权顺荣。
但权顺荣直接打电话过来,不容拒绝,说接你的车在十分钟后到,数据有问题明天要用,赶紧过来。于是徐茗好只能换衣服,欲哭无泪地觉得自己一天内上了两次班。
而且听他说得那么严肃,她以为事态紧急,进公司都是用跑的,里面一片漆黑,手电筒又不亮,她惴惴很久,没想到白毛就在电梯口等着,那颜色实在显眼,在黑暗处凭空飘,吓得徐茗好闭眼尖叫,又被权顺荣敲脑袋。
“瞎叫唤什么?”
“吓死人了你!干吗躲在这里不出声!”
“小白眼狼,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害怕?”
“你站这里才让人害怕。”
权顺荣刷了门卡开灯,办公室骤然亮起,他们这才算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她的老板穿了简单的白T和牛仔短裤,区别于徐茗好见过的每一个他,更像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总之不像晚上临时把人叫来加班的,说一不二的上司。
她这么说给权顺荣听,权顺荣笑了一声,说我在家躺得好好的,还不是被你做的数据叫过来了?我今天下午刚下飞机,祖宗你可真会折腾人。
徐茗好脸红了一下,决定不说话,按他的指示检查文件,再把每个解释给他听。
他们高强度核算一小时,才找到数据源头,小数点多打一个,导致后台识别不了,跟后期指标对不上了。
不大不小的错误,但确实是粗心造成的,徐茗好深呼吸,打了几次腹稿都不知道说什么,权顺荣让她重新发邮件给自己,又跟之前一样坐在她旁边刷手机。
“你脸怎么圆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这么气人,她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散了大半,上下打量这个白毛,试图找出点不同来反击。
“别看了,我掉的肉都长你脸上了。”
“你你你,谁叫你管,你怎么随便评价别人。”
“没有,你晚上别乱吃,很不健康,知不知道?”
熟悉的权顺荣的“知不知道”句式,徐茗好已经听习惯了,刚想说什么,他接了个电话往外走,不久后拎着一个塑料袋进来。
“什么东西?”
“电蚊液。”老板给她看,又抬抬下巴指她小腿上的蚊子包,“晚上穿短裤出来不是等着挨咬?”
不说还好,一说确实痒了起来,徐茗好弯腰挠了挠,回了一嘴:“随便抓了件衣服套的,而且这不就准备走了?”
“嗯,你把电蚊液放好,以后也能用。”权顺荣给她关了电脑,接了她的包在门外等,照例开始看美团,“请你喝糖水去不去?”
徐茗好狐疑地盯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没有,作为交换你明天得跟我一起去开会。”
权顺荣这个级别能开什么会,她稍微想一下头皮都要炸,立刻拒绝:“我不去!糖水我也不喝!”
“那可不行。”白毛揪着她的领子往外走,“绑也把你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