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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茗好第一次遇到权顺荣,是在早高峰的地铁上。

二号线永远都拥挤,上班族们低着头刷手机,类似新时代的社畜僵尸。她正好站在他身后,指尖勉强扒住扶手,鼻尖顶着人家的后背,听见面前这个白毛戴着耳机小声且有力地骂人,骂得很难听,包括但不限于:用这个合同谈你还不如连人带公司送出去,还有什么,给你开20K的工资,不是让你来哄抬猪价。

20K,徐茗好还得在心里转换一下,腹诽,两万就两万,还什么20K,和她上司一样爱装逼。

徐茗好真的很害怕这样的老板,她今年刚毕业,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大学学的东西拿来职场上用都是屎,又碰上个情绪特别不稳定的上司,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煲电话粥,时不时诈尸发疯,再用最高的声调把所有人做的东西骂一遍。

要不是找工作难,要不是办离职太麻烦,徐茗好真想把方案拍在她脸上然后潇洒走人。

但谁让现在她正处于刚毕业的尴尬状态,不考公不考研,应届生身份放到社会上除了便宜没任何优点,属于廉价劳动力那批次,大早上听见白毛骂人,脑袋都嗡嗡响,也只能站在他后面乖乖听着,过一会儿脖子酸了换个方向,能瞄到他耳朵上长长的耳链。徐茗好当了二十年乖乖女,好害怕这种人,他穿着那种高帮皮质的马丁靴,吊儿郎当的西装,听着像个老板,又感觉不是正经公司的老板,如果要不到保护费会被他砍手砍脚那种。

再仔细一看,手里拎着的煎饼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了个口子,白毛那条很时尚的西装裤上有一块硬币大小的油点子……她赶紧换移开视线换了只手,心里庆幸着幸亏这不是自己老板,刚吁口气,就听见眼前的白毛叫出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名字:“Sylia先给你打个样,这周再做不好你按她的离职流程走。”

徐茗好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暗暗祈祷他说的最好不是那个又煲电话粥又抠指甲的Sylia,紧接着就看见白毛和她在同一站下了车。

这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徐茗好整个人天打五雷轰,走路都慌神,恍惚跟着人流往外走,过站的时候没注意,跟在前面的那头耀眼的白毛后面,没刹住车,砰哧撞到人家背上,两个人皆是一个踉跄。猝不及防的,实在太大力,她“哎哟”叫出来,揉着发酸的鼻子,眼角抽搐,站在那里脑袋都蒙掉。

前面的那个白毛被顶了背,也绊了下脚,猛地回头看,皱着眉毛非常不耐烦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揍人,看见是个女孩之后收敛了点儿,不过还是得理不饶人,说:“小姐,蹭站别蹭得太明显。”

声音不大不小,周边三四个人都看了过来,目光像射灯一样打在她身上;身后排队的也在催,让她赶紧往旁边站站,别耽误人。

这算什么事儿,徐茗好委屈死了。手里拎着的煎饼果子漏得只剩下果子,鼻子还酸着,又被人误会占小便宜,怎么这么倒霉,上什么班,上班肯定跟Sylia一起失业。

自从大学后还没这么丢脸过,最重要的是被人扣了顶大帽子在头上,怎么样也不好受,这周一的早上万事不顺。徐茗好心里一阵酸楚,委屈恼火涌上来,面皮酸热,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轻轻推了一把前面牙尖嘴利的白毛,咬牙道:“对不起嘛,你先过去好不好?”

那白毛看到她哭愣住,过站后没立刻离开,站在前面等她过来,特别不解风情,歪着头问:“你哭什么。”

徐茗好觉得未来真是一片暗淡,人家问她哭什么她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是说你害我失业呢,还是你撞得我鼻子好痛,还是你误会我了?你那条裤子是不是很贵,要干洗还是干脆不能洗?不管哪一条都跟眼前这个白毛有关。她越想越崩溃,班也不要去上了,站在那里越哭越凶哭得周围人都看过来。好丢脸。

对面的白毛一副无语的样子,懒懒地拖着音调:“我到底哪里惹你了?”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先哭起来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但是这话不能说,要是说出来包管她会打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预感。

周一大早上因为一个白毛失业,还在地铁站里哭总归不好,徐茗好抹了把脸,越看他越烦,干脆不想了,铆足气势回答:“最讨厌白毛了!”

白毛都要气笑了,他完全搞不懂现在的小女孩儿都在想什么,只好说:“白毛管你什么事儿啊,又不长你头上。”说完他就感觉自己在浪费时间,跟个小屁孩儿吵上了,公司事情还不够多吗?

想罢他抬腿要走,而徐茗好现在算得上不管不顾了,不管怎么样先骂完再说:“都是因为你我都没工作了!”紧接着噼里啪啦几个鼻涕泡冒出来。

“小姐,我都要冤枉死了。”权顺荣摸了摸口袋,把纸巾递给她,“你先擤擤鼻涕。”

徐茗好也不跟他客气,拿过来开始好大声擤鼻涕,一边用力一边抽噎着骂他:“都是你,你把Sylia开除了,我不就也失业了吗!哪有周一早上开除人的!还让人起个大早过来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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