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委屈?
本身昨夜,绾绾初穿越就受了一波众人的针对,后来被王季桉指使道仆传谣言的举动给惹到生气。
今日她又在梭云舟上与黄瑛、离霜言针锋相对了一番,刚才还因为萧意话里对离绾的不公正,独自气闷了一回。
所有所有的情绪一点点累积,直到此刻,绾绾来找自己被绑架的魂丝,反被绑架者狠狠欺负了一顿,终于如洪水决堤那样爆发了出来……
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冒,一颗一颗地往下砸,绾绾将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仰着头,直勾勾望着她身前的容北濋。
仿佛在希望他能够继续说下去,一句道歉可不够。
容北濋:“……”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眼泪控诉了……
容北濋别过眼,也是躲过了绾绾的目光,握拳在唇边,没话说却被逼着发出声音那般轻咳了一声。
又默了一阵,脑子微乱的容北濋才组织好语言:“其实,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
说完这句话,容北濋可耻地顿了顿,似乎这话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昨夜初见你时,我发现你并非离绾,同时也看出,你似乎具有一种类似通阴天赋的能力。”容北濋再接再厉,渐入佳境,“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便有心试探,特意从道仆身上拿走了那缕白丝。”
他强让自己别看非人少女越来越委屈的小脸,却不知自己本想严肃的声音,在每一次换气的间隙里愈加柔和:“……你的能力实合我意,从今往后,我会征调你,作为本人间代行白无常的副手。”
“我不在乎你是谁,不在乎你生前犯下了何种过错,更不在乎你因何不愿去地府往生。但你若想顺利顶替昆吾宗的离绾,便要听我号令、受我差遣,由地府登记在册,成为地府的编外打工人,就此自由行走人间,不再受鬼族身份所束。”
绾绾:“……”
这个人类是在给她画饼吧,还是一块欺诈饼。
她不要什么地府编外打工人的身份,如今不也照样自由行走人间吗?
说来说去,她就不是鬼啊!
容北濋徐徐偏眸,不动声色地睨了绾绾一眼。
见她依然鼻头红红,眼圈也红红,发黄的小脸还因情绪起伏泛出了两团红晕,暗道一声‘麻烦’,指尖摸向衣襟处。
然后……摸出了一块黑压压的令牌。
容北濋捻着令牌递至绾绾跟前,不忘颠了颠,逗小动物似的:“喏,我没骗你,这便是代行白无常的令牌,你若不信,可以拿牙齿咬上一咬。”
绾绾:……?
似是看出了绾绾的迷惑,容北濋勾起漂亮的薄唇,语声含笑补充道:“放心,此令牌非凡间物,就算你是什么大鬼,也是绝对咬不烂的。”
绾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才需要放心,你全家都变成鬼,我也不会是鬼的!”
她是帝国第一魂咒师亲手制作的魂咒娃娃,拥有最能迷惑他人的无辜美丽外表,怎么可能是花裙鬼那样的丑东西?
容北濋喉间滚出一阵轻笑,点头称“是”:“我的全家早便死绝了,若有还未排上投胎次序的,或是至今还在地府某一殿受刑的,的确是鬼没错。”
绾绾:“……”是她输了!
容北濋收回令牌:“就这么说定了。”
绾绾蓦然回神:“我没有答应!”
给地府打工这事儿另说,如果是可以积累功德有助自己好好改造的,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可是让她听容北濋号令,受容北濋差遣,做被容北濋颐指气使的下属,那是万万不能的!
容北濋轻“啧”一声,指尖又滑出了先前那柄飞刀,一副‘你偏要非武力不合作那我就没办法了’的架势。
他以为绾绾会被吓住,尤其能让她回想起方才那番“拷问”的体验。
可没想到,绾绾忽然从圈椅里直起肩背,抻着柔软的脑袋向他靠来。
“容少主,我也想请你猜猜。”
绾绾仿佛变了个人,什么委屈,什么泪珠,此刻均如潮水退去。
她猩红眼眸似在幽亮,专注地望向站在身前的白衣少年,幽声道:“昨夜还是炼气三层的我,是如何以弱制强,反制了那只近百年修为恶鬼的?”